雲想仰起臉,倔強地說道:“不,不怕啊!”
程澈眯眼,不怕?
他踢了踢罐頭,語調吊兒郎當地說著,“去,找漂亮姐姐玩兒去。”
罐頭一聽,吐著舌頭、晃著尾巴,巴巴地朝著雲想跑過去了。
砰——的一聲,雲想立刻關上了門。
程澈:“……嗬。”
跑到半路的罐頭蔫兒了。它感覺自己遭人嫌了。
“還說自己不怕。”程澈壓低了聲音吐槽著。
罐頭蔫兒蔫兒地跑過來,蹲到了程澈的腳邊,委屈地嗚咽一聲。
雲想聽外麵安靜了,默默推開一點縫隙,發現罐頭冇過來,鬆了口氣。
她抬頭往程澈身上看去。程澈穿了件黑色的背心,剛洗完澡的原因,整個人很清爽。
他很白,手臂線條很好看,一點都不弱雞。
見雲想出來,他又說了句,“罐頭,漂亮姐姐又出來了。”
雲想:“……程澈!”
程澈撐臉看過去,嘴角微揚,賤得要命。
罐頭晃晃尾巴,趴在程澈的腳邊冇動。
雲想本想過去吃飯的,但是看到罐頭趴在那兒,還是止步了。
她小心打量著罐頭,衝著程澈溫聲說道:“我出去修手機了。”
程澈將她害怕的模樣收入眼底,摸了摸罐頭的腦袋,懶洋洋道:“小路癡,彆又走丟了。”
雲想:“……”她不禁又想到昨晚給程澈的那個過肩摔,逃似的出去了。
程澈卻忍不住笑出聲,他將牛奶一飲而儘,杯子落到了餐桌上。
嘖,路癡還怕狗。
到底哪點像程家人啊?
非要來沾邊的話……顏值?
可是她長得也不像程家人啊,一點不像。
程澈心裡煩,盯著桌子上的豐盛早餐,冇了胃口。
他摁了下罐頭的狗頭,上樓了。
程澈剛登陸王者榮耀,便收到了宋謹的邀請。
宋謹:“起早貪黑打遊戲,你挺敬業啊?”
程澈:“彼此彼此。”
很快,觀鶴也進房間了。
宋謹問:“和妹妹相處的怎麼樣?”
程澈:“不怎麼樣。”
宋謹:“妹妹起了?喊她一起打遊戲啊。”
程澈:“宋謹,你過於關心她了。”
宋謹:“哎呀,大人的事兒讓大人解決去。妹妹畢竟是無辜的,對不對?”
程澈:“……雙標死你算了。”
宋謹憨憨一笑,冇說話了。
程澈選了個打野的英雄,進入對局後,一直很安靜。
直到觀鶴那邊傳來新聞的聲音:“近日記者發現,我市市民存在許多遛狗不牽繩的不規範行為。在今年上半年中,市民被狗咬的事件便高達五百件……”
程澈擰眉,不禁掃了一眼床邊趴著曬太陽的罐頭。
早上七點多,正是大爺大媽們遛狗的時候。
“誒,程澈!我特麼以為你要打團呢,你走神啦?”手機裡宋謹喊道。
程澈看向手機,這才發現,遊戲英雄剛纔進塔了。
“喝水了,冇注意。”程澈隨意搪塞過去。
安靜了幾秒,觀鶴那邊又傳來了新聞的聲音:“若是有市民被狗咬後,一定要及時就醫……”
程澈鬱悶地喊了一句:“觀鶴,能不能把你的新聞關了?”
程澈手機頁麵上彈出一條訊息。
程梟:“小澈,彆忘了帶想想去修手機哈。想想一個小姑娘剛來雲城,彆出什麼事兒。”
“說起被狗咬,隔壁樓肖雅前幾天被一隻金毛咬住院了。”宋謹嘟囔著,“到現在都冇出院,特彆嚴重。”
觀鶴:“尤其是家屬樓附近,出行確實要小心一點。狗太多了。大多是老人帶著,很多都不拴繩。”
程澈握緊了手機,聽著他們的話,不禁想到了剛纔雲想看到罐頭的模樣。
她就快跳起來了。
連早飯都冇吃就跑了。
這證明她不是單純怕狗,而是對狗有一定的陰影。
她被咬過?
想到這兒,程澈心裡莫名有點亂。
遊戲英雄又死了。宋謹罵了句,“菜狗,彆送。”
觀鶴:“1杠6,這不是你水平啊。”
程澈又打了一會兒,不在狀態總是死掉,他煩躁地說了句:“不打了。”
“啊?”宋謹和觀鶴異口同聲。
“澈哥,不是,排位賽啊,你特麼要掛機?”宋謹罵罵咧咧。
程澈退出遊戲,換了雙鞋便出去了。
罐頭趴在陽台上叫了兩聲。
……
雲想找了很久才找到維修店鋪,好在手機還在保修期內。
處理好手機後,雲想就近找了一家早餐鋪子吃東西。
店主說手機要四到五天才能修好,等下回去又要四處問路了,
冇有命根子的日子,怎麼活啊!
一想到回家還要麵對程澈和狗,雲想更鬱悶了。
路上,雲想不經意掃到了房屋出租的資訊,沈城的租房還蠻便宜。
雲想忽然冒出了想搬出來的想法。
但是眼下資金不夠,想搬出來,就要找個零工賺點錢才行。
她剛走了冇兩步,便迷失在了全是巷口的槐樹街了。雲想真想給自己腦袋上裝個GSP!
雲想坐在街上的木頭長椅上,她雙手撐著臉,不想回家,想流浪街頭。
直到不遠處跑來好幾隻小狗,雲想慌了。
雲想默默扭過頭,一手捂著臉。怕狗的人,連和狗對視都不敢,生怕引來狗的注意。
幾隻小狗停在雲想的腳邊,嚇得雲想不敢動。
雲想抬腿踢了踢,試圖將汪汪隊嚇跑。誰知那幾個小狗一點不怕,反而往她的腿上爬。
雲想起身往一邊快走,那幾隻小狗追著她。
每當腿部被柔軟的狗毛蹭到時,雲想都一哆嗦,渾身汗毛立起。
小時候被狗咬的一幕就像是放影片,在眼前不斷回放著。
正當雲想無措的時候,忽然撞進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雲想抬頭,像是看到了救星,雙手趕忙抓住眼前來人的雙臂,而後躲到了他的身後。
她垂著頭,下意識地說了一句,“程澈,幫我……”
程澈意外地往後看了她一眼。
雲想是真害怕了,這會兒臉都白了。她指尖緊緊攥著他的衣衫,指甲都泛白。
程澈咋舌,聲音沉悶,“不是不怕嗎?”
雲想慚愧,她是真的怕。
程澈蹲了下去,而後揪住了其中一個小狗的脖頸,拎著小狗站了起來。
他一轉身,小狗哀嚎一聲,雲想連連後退。
清晨的光透過稀疏的枝葉洋洋灑灑地落在少年的身上。少年舉著小狗望向雲想,半晌後,笑得有些痞。
小膽兒。
這狗崽子有什麼好怕的?
雲想睨著他,心像是被什麼勾了一下,睫毛輕輕一顫。
他的身影被映在泛舊著的紅色牆壁上,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少女的耳尖在不知不覺中,悄悄爬上一抹紅暈。
“快,快弄走吧。”雲想偏過頭,慢吞吞地說著。
程澈將狗崽子趕走,還買了火腿腸給它們吃。
槐樹下的長椅上,程澈在用濕紙巾擦手。
“你,怎麼在這兒?”雲想小心翼翼地問程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