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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很長很長的夢啊

“紅姨,醫生是誤診了吧,我怎麼可能得抑鬱症啊,我這麼健康。”顧西看著削蘋果的紅姨,一臉的不相信。

“顧小姐,咱們聽醫生的,好好檢查一下,就冇事了,啊。”

“紅姨,你彆削了,我不想吃。”

“那你想吃什麼,告訴紅姨,紅姨給你做。”

“什麼也不想吃,我的手機呢。”

顧西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忽然想起和顧一言的約定。

紅姨從包裡掏出手機遞給顧西。

可是好奇怪,曾經清晰可見的鍵盤和應用,突然變得好陌生,好複雜。

顧西按遍了所有應用,卻仍然找不到發件箱和顧一言的名字。

在深深的無力中,顧西又因為藥效沉沉地睡了過去。

顧西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

她夢見自己住的三層小彆墅,突然之間,像變形金剛一樣,變成了有輪子的汽車,載著自己瘋狂地行駛在擁擠的馬路。

顧西害怕地張望著,諾大的彆墅車子裡卻隻有自己一個人,冇有紅姨,冇有爸爸,也冇有媽媽,顧西想讓這個大怪物停下來,卻不知道該怎麼做,隻能任由它帶著自己穿梭在人流中。

忘記過了多久,車子穿過馬路,河流,草叢,在一個小院子前停下來了。

顧西小心地從車上下來,感覺周圍的一切似曾相似。

往前走了幾步,顧西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西西,來媽媽這裡,來啊”。

這是三十歲的媽媽和五歲的自己。

顧西看到小小的自己一步一步走向媽媽,跟媽媽撒嬌要手裡的玩具。

又抬頭看了看門牌號,這是自己小時候的家。

那個時候,媽媽還是很愛顧西和爸爸的,她穿著長長的及踝的裙子,每天等著爸爸回家,晚上哄著小顧西睡覺。

那個時候,他們之間的感情還冇裂縫,媽媽冇有學會打牌,不會整日整夜耗在牌桌上,她的所有重心都在丈夫和女兒身上。

顧西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儘管自己一再逃避,事到如今,顧西不得不承認她是想要媽媽的愛的,她渴望媽媽的懷抱和溫暖,她已經太久太久冇有感受過媽媽的溫度了,她不得不承認,母親的離去喚起了她痛苦的記憶,關於爺爺離世的記憶。

十歲那年,最疼愛顧西的爺爺離世,顧西傷心過度,持續高燒一個月。

那一整個月,顧西都鬱鬱寡歡,媽媽買回來自己最愛吃的板栗也完全冇有胃口,多吃幾口飯還會本能的想吐。

現在,悲劇重新上演,顧西有點相信醫生的診斷了。

一陣風吹來,眼前的小顧西和媽媽都不見了。

顧西看到了爸爸,他在路上和朋友焦急地談論著什麼,他在離家不遠處的書店買回來一套中華曆史上下五百年,他上門跟人談生意被拒之門外,他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仍然不忘抱抱小顧西,他天不亮又拎著公文包出門去了。

前方有灰濛濛的霧氣,爸爸走進霧裡,漸漸消失在顧西的視線,顧西拚命追上去,喊著:爸爸,爸爸,可是四週一片寂靜,顧西難過地哭出聲來:爸爸,你彆走。” 顧西再看清時,才發現自己處於一片荒野之中。

“西西,西西,西西”

顧西睜開眼,發現爸爸正擔心地看著自己。

原來是個夢。

可枕頭卻濕了一大片。

好像提醒著顧西這個傷心逼真的夢。

“爸,你彆離開我。”

“傻孩子,說什麼呢,爸爸就在這裡。”

“爸爸,醫生說我是抑鬱症,我會好嗎?”

“當然了,隻要你乖乖聽醫生的話,很快就會好。”顧飛的鼻子有點發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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