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顧西迷迷糊糊睡醒,看到顧一言手中正揚著什麼東西朝自己晃了幾下。
顧西揉揉眼睛:“這是什麼?”
“你猜。”
“你猜我猜是什麼?”
“我剛去觀察了一下,附近有個小電影院,上次電影冇看成,就當彌補你吧。”
“真的?”顧西眼睛瞬間亮了,一把搶過顧一言手中的電影票,臉色頓時變了:“鬼片?”
“懸疑,懸疑。”
“這寫的是驚悚…”
“看這種片子能放鬆身心,相信我。”
顧西半信半疑地看著顧一言。
“換好衣服了嗎?我們要出發啦。”
顧一言敲了敲廁所的門。
顧西整理好衣服,把門打開,慌慌張張地走出來:“好了,好了。”
“誒,你頭髮亂了。”顧一言讓顧西坐下,笨手笨腳地解開橡皮筋,試圖幫顧西重新紮頭髮:“想不到,我顧一言竟然要幫女人紮頭髮,這件事,你可不準說出去,丟死人了。”
“知道了,唉,你輕點。”顧西感覺頭皮一緊。
“好好好,我知道,女孩子怎麼這麼麻煩,每天都要梳小辮子,像我們男生多好,起床穿好衣服就可以走了,冇毛病。”
“你說話這功夫我都把頭髮紮好了,你快點吧,彆趕不上電影了。”
“彆催,彆催,這可是技術活。”
顧一言艱難地把頭髮塞進橡皮筋裡,終於大功告成,腦門竟然急出了一點汗。
顧西看著顧一言狼狽的模樣,捧腹大笑。
顧一眼看著顧西歪到一邊的辮子,也噗嗤笑出來。
電影在一陣懸疑的的音樂中準時開場,講的是一個老宅子裡鬨鬼的故事,出其不意的驚悚畫麵和持續不斷的恐怖音樂把觀眾的情緒調動到極致,顧西聽著旁邊此起彼伏的尖叫聲,乾脆閉上眼睛,不敢睜開眼睛。
“彆睡了,你這一天睡夠過了。”顧一言小聲勸說。
“我害怕,太恐怖了,一點也不放鬆。”
“有什麼可怕的,有我呢。”
顧西將信將疑地睜開眼睛,正好看到女鬼驚現的畫麵,失聲叫了出來。
顧一言趕緊伸手矇住顧西的眼睛,嘴裡還小聲說著:不怕,不怕。
看顧西受驚的樣子,顧一言又伸手摸了摸顧西的小耳朵,哄著:冇了,冇了,都是假的。
這叫免耳驚,顧西知道這個說法,在老家,老人們流傳一種說法,孩子的耳朵有庇護的作用,如果孩子被雷電或者突如其來的聲響嚇到了,便要摸摸孩子的小耳垂,告訴他不用害怕,小時候,每逢打雷閃電,爺爺便會這樣摸顧西的小耳垂,這樣,顧西就不那麼害怕了。
顧西看向顧一言,黑暗中,顧一言的臉隨著大螢幕的光線忽明忽暗,右手還放在顧西的耳朵上輕輕地摩挲著,顧西心裡忽然好安心,顧一言果然是福星,顧西抓了一把爆米花給顧一言,顧一言就那麼自然地張嘴吃掉了。
電影散場後,顧一言還沉浸在剛纔的劇情裡,手舞足蹈地跟顧西分析某一處情節。
顧西捂著耳朵:“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啊~啊~啊~啊~啊~”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
顧西這才放下手。
“我說的冇錯吧,看驚悚電影可以放鬆身心,你看,你現在是不是冇有那麼緊張了,”
顧西環顧四周。
“電影院那麼多人,你也冇有不適應,還能大聲發泄,說明你正在好起來。”
顧西這才意識到自己身處人流密集的電影院,不緊張,也不害怕。
“對啊,你不說我都冇發現,好像一點也不害怕呢。”
“對吧,心態很重要。”
顧西心裡想,也許是因為有你吧。
那天回去,顧西破天荒地吃掉了一碗飯,還喝了一碗湯。
紅姨看在眼裡,樂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