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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我們的成人禮

從草莓園出來,已經是下午五點,太陽快下山了。

顧西和顧一言席地而坐,前兩天下了一場暴雨,空氣裡混著泥土和青草的氣息,顧西抱著剛摘的草莓,低頭聞了聞,彷彿吃了一個大草莓般滿足。

仰起臉的瞬間,聽見哢擦一聲,顧一言記錄下了這個時刻。

“你乾嘛?”顧西嗔道。

顧一言把手機遞到顧西麵前,照片裡的顧西身後是蛋黃般的落日,金色的餘暉灑在身後,顧西的臉上是柔和的光線,手中的草莓碩大嬌豔,一切是那樣的靜謐美好。

“希望你以後都這麼開心。”顧一言說。

“謝謝你,顧一言。”顧西的臉上有一抹緋色。

“突然想起一首歌呢?”顧一言看著遠方的稻田。

“什麼歌?”

“你猜。”

天色漸暗,大地籠罩在一片紅光之中,電線杆上的麻雀撲棱著翅膀飛走了。

顧西嘴裡哼起了七裡香,顧一言笑笑,也閉上眼睛一起哼著。

“你以後想乾什麼,顧小西?”

“隻想要簡單的生活,你呢?”

“想給我媽幸福的生活。”

“你一定可以的,我相信。”

後麵的一個月,顧西和顧一言結伴在一家咖啡廳做暑假工,顧一言是師奶殺手,上至的六十歲的阿姨,下至七八歲的小女孩,都對顧一言熱情有加,顧西經常在廚房看著顧一言和顧客說說笑笑,不自覺就把杯中的檸檬搗的爛碎不已。

老闆很喜歡顧一言,因為自從顧一言來了,這個從前冷清得隻能拍蒼蠅的小咖啡館,突然就生意紅火起來了,不僅幫襯的人多了,還多了許多回頭客,每次都指定要顧一言泡咖啡,顧一言還是像從前那般炙手可熱,顧西隻能呆呆地看著。

臨近下午兩點,過了就餐高峰期,店裡顧客漸漸少了,顧一言和顧西終於可以吃飯休息一下。

“想吃什麼,哥請你。”顧一言脫下工服,豪氣乾雲地說。

“吃…章魚小丸子吧。”顧西美滋滋地。

“你們女孩怎麼都喜歡吃這些不能填飽肚子的東西啊。”顧一言抱怨道。

“啊,那你想吃什麼?”

“走吧,走吧,就吃小丸子。”

顧一言咧嘴一笑,明朗不已。

顧西突然覺得顧一言看起來比章魚小丸子可口。

章魚小丸子的生意很好,顧一言和顧西買完單在旁邊排隊等候。

“女人就是麻煩,要是吃麪什麼的,早搞定了。”

盛夏之際,室外溫度足有30℃,很快,顧一言的頭上便滲出了汗。

“你好,請問我們的小丸子還要多久?”顧西問道。

服務員卻像冇聽到一般,低著頭跟後麵的顧客買單。

“你好,我們的小丸子還要多久呢?”顧西又問了一遍。

服務員還是冇有 吭聲。

顧一言見狀,扒開顧西,湊到前台,提高了分貝,“還要多久啊,請問?”

服務員本還是冷漠,抬頭看了一言顧一言,態度卻來了個180度大轉彎,臉上堆著一絲曖昧的笑:“再等五分鐘,馬上就好啦。”

連語氣也和剛纔判若兩人。

顧西看著服務員滿是笑意的眼神,突然明白了過來,卻又不好發作,隻能狠狠地瞪著顧一言。

顧一言一臉無辜地看著顧西,不明白她為何發怒,隻是再次催促服務員:“麻煩你快一點吧,我女朋友餓了。”

剛纔還笑臉盈盈的服務員聽到這話,瞟了顧西一眼,又迴歸了冷漠,訕訕地哦了一聲。

顧西卻因為顧一言這突如其來的宣誓主權慌了陣腳,臉頰紅得發燙。

顧一言低頭湊上前,小聲說道:“不好意思啦?”

顧西更是羞得低下了頭,不敢直視顧一言的眼睛。

顧一言寵溺地捏了一下顧西的下巴。

顧西像受驚的兔子般,躲到顧一言身後,顧一言也不再逗她,隻是把手伸到後麵,緊緊地牽住了顧西。

錄取通知出來,顧西和顧一言毫無懸念地被同一所學校錄取了。

顧西覺得,這是這個夏天發生的最好的事情。

班乾們開始策劃畢業活動,大家一致投票去新開的尊皇KTV體驗一番,好像隻有出入這種屬於大人的場所才能證明大家是真的成年了。

投票結束,大家便你二十,我三十的湊齊了房費,班乾定了晚上的時間,進行畢業狂歡。

“顧小西,你去過KTV冇?”

“冇有,聽說裡麵挺亂的…”

“嗨,KTV不是夜總會,彆想多了啊,你會去吧?”

“你去我就去。”

“嘿嘿,那晚上見!”

晚上,顧西剛走到尊皇門口,就看到歐陽靜一眾女同學都在外麵,焦灼地說些什麼。

“你們怎麼不進去啊?”顧西往裡麵張望了一下。

歐陽靜神色緊張,一把把顧西拉過來。

“顧西,彆進去,出事啦!”

“怎麼了?”顧西心裡一沉。

“我們剛進去,還冇進房間呢,有個客人調戲服務員,被顧一言和沈超他們看見了,就…”

“就怎麼啦?”

“就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了!對方人也不少,咱班男生都在裡麵呢!”

“啊!這,這不是聚眾鬥毆嗎…”

“是啊,可是我從來冇有像今天一樣,覺得咱班男生這麼有魄力,有膽識。我們正商量怎麼幫他們一把呢。”

“我有一個辦法。”

尊皇大廳一片狼藉,顧一言正和一箇中年男人推搡,沈超和幾個男生把托盤扔到對方身上,現場一片混亂,酒水灑了一地。

顧西帶著一眾女生,一邊衝進大廳,一邊大喊:警察來啦!警察來了!

趁著對方發愣的瞬間,一麪包粉從天而降,混亂之中,女生們一個拖一個,把班上的男生從大廳裡拉了出來。

不知道跑了多久,顧西就這樣拉著顧一言的手跟著大家不停地跑,跑到了學校的操場,確定冇人跟上來,大家才一起躺又在草坪上,喘著粗氣。

不知道誰先大笑了三聲,說道:“這樣的畢業活動也挺有意思!”

有女生大聲說:“”高三六班的男生都是好樣的!“”

大家紛紛附和道,一浪又一浪的笑聲迴盪在夜空裡。

沈超從草地上爬起來:“既然KTV冇去成,咱們就在操場唱吧,來個班級大合唱,怎麼樣?”

“好!”

“這些年,一個人,風也過,雨也走,有過淚,有過錯,還記得堅持什麼…”

“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一句話,一輩子,一生情,一杯酒…”

嘹亮的歌聲迴盪在操場,夾雜著隱約的啜泣聲。

顧西和顧一言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儘管成年的姿態不太完美,但此刻,大家在一起,唱著同一首歌,多年後,有著同樣感慨珍貴的回憶,也就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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