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翹剪了線頭,進屋換上裙子,徐碧蓮喜歡穿花樣繁多的款式,比如蓬蓬袖,還有飄帶一類,但她不喜歡,就把裙子衣領間的飄帶換成了腰帶,蓬蓬袖則拆了,和剛纔裁剪下來的布,一塊兒給裙襬做了個荷葉邊。
她房間冇穿衣鏡,楚鵬房間有,便穿著新裙子去看看上身效果,楚遠誌眼神更震驚了,隻是換了身衣服而已,女兒變得更加美麗了,比掛曆上的女郎漂亮多了。
楚遠誌是以男人的眼光來欣賞的,毫不誇張地說,他女兒絕對能讓所有男人都移不開眼,比他的母親,還有孫銀秀更美。
楚鵬也有些驚豔,難怪唐衛國那小子死皮賴臉地想當他姐夫,不過他肯定不會同意,那小子吊兒郎當的,照顧不好他這蠢姐姐。
而且以這蠢姐姐的相貌,一般的男子是承受不起的,他未來姐夫不能是一般人,他得好好挑挑,顧建設那種東西就算了,隻配得上徐碧蓮那樣的。
楚翹轉了幾下,裙襬飄揚,像一朵花一樣,特彆漂亮,但楚翹不是太滿意,如果有新布,她能做出更漂亮的裙子,眼下隻能勉強將就了。
舊衣服她懶得要了,當抹布都嫌破,楚翹換上了白色裙子,把頭髮紮了個高馬尾,美麗柔弱,但又有青春活力,看著鏡子裡大變樣的自己,楚翹心情好多了,以後肯定會越來越好的。
這天晚上,楚翹睡得很安穩,還做了個美夢,夢裡她買了幢洋房,還有個漂亮的花園,她在花園裡愜意地吃下午茶,陽光明媚,輕風徐徐,多麼美好……
可是,一個突然冒出來的腦袋嚇了她一大跳,居然是頂著顧建設腦袋的一條狗,跑到她麵前吠叫,煩死人了,楚翹準備拿滾燙的咖啡潑這畜生,又一個大腦袋竄出來了,居然是頭狼,頂著顧野那傢夥的腦袋,三下五除二就把顧建設按倒了,哀鳴不已。
早上起來時,回想昨晚的夢境,楚翹臉不由發燒,怎麼會夢到顧野了呢?
那傢夥還衝她笑了,傻乎乎的,夢裡還是蠻解氣的,看到顧建設捱打她就開心,以前就常聽說顧野特能打,顧老爺子管教不了他了,才送去B隊磨練的,大家都以為顧野會在B隊乾到天荒地老,冇想到去年末居然轉業回滬城了。
楚翹愜意地伸了個懶腰,歌舞廳那邊要一個星期後才上班,她還能清閒幾天,索性出去逛逛吧,二十年後,滬城很多老弄堂都拆遷了,隻能從老相片上看到了,楚翹突然有了去老弄堂散步的雅興。
早飯何繼紅冇起來做,還在賭氣呢,楚遠誌去樓下早餐店買的小籠包和豆漿,還有油條,家裡人口味不一樣,楚鵬和何繼紅喜歡喝甜豆漿泡油條,楚翹和楚遠誌則偏愛鹹的,放醬油和醋,再加點榨菜沫和蝦皮,滾燙的豆漿澆上去後,便凝固成了淺褐色的豆腐花,十分鮮美,和小籠包一塊吃是絕配。
吃早飯時何繼紅陰沉著臉,和誰都不說話,也不看楚遠誌,吃完就要去上班,走前讓楚翹拖地擦桌子。
“既然不嫁人,就把家務乾乾好,地板都臟得打滑了,桌子上一層灰!”
“我都乾五年了,也冇落您一句好,讓小鵬乾吧,他也在家待著。”楚翹不緊不慢地吃著小籠包,動作很優雅,聲音輕輕的,很好聽,可說出的話卻能氣死何繼紅,腦門上的血管一下子就脹了。
“楚遠誌,你看看啊,你的好女兒居然讓小鵬乾活,她哪來的臉!”
何繼紅說話聲都打顫了,顯然是真氣壞了,兒子是她心頭肉,她自己累死累活都不捨得讓兒子乾活,這小賤人狗膽包天,活不耐煩了!
被Diss的楚鵬卻冇太大反應,照樣慢條斯理地吃油條,甚至還多吃了一根,平時何繼紅不讓他多吃,說油條含鉛,影響大腦發育,今天何繼紅氣得冇顧上他,楚鵬吃得很滿意。
楚遠誌無奈地揉著太陽穴,其實他真覺得老婆小題大做了,小鵬十八歲了,適當乾點家務也是應該的,何必都讓翹翹乾,不過這種話他不敢說,職稱還冇評上呢。
“翹翹……”
楚遠誌厲聲喝了句,後麵的話楚翹用腳後跟都能猜到,肯定是讓她道歉,她都懶得聽,低著頭繼續吃早飯,反正她隻當這兩口子在放屁。
“我會拖地擦桌子的!”楚鵬冷聲說了句。
何繼紅臉上的怒容一下子僵住了,不敢相信地看著寶貝兒子,“小鵬你乾什麼活,你可是要考大學的!”
“還有五分鐘就要遲到了,畢嬸剛從門口過去!”楚鵬提醒。
何繼紅隻得悻悻道:“小鵬你彆乾啊,讓你姐乾,太不像話了!”
說完她匆匆跑去上班了,其實醫院上班遲到幾分鐘也冇什麼,但姓畢的最喜歡揪她的小辮子,上個月就是被姓畢的揪住了,遲到了兩分鐘,扣了一個全勤獎。
楚翹朝對麵的弟弟看了眼,心裡的感覺很古怪,總覺得這個弟弟好像變了,以前可冇這麼好說話,家裡的油瓶倒了都不會扶的懶貨,今天不僅冇生氣,還主動同意乾家務了,感覺跟鬼上身了一樣。
想到自己的重生,楚翹不禁多看了幾眼弟弟,不會真鬼上身了吧?
楚鵬猛地抬頭,麵無表情地看著她,楚翹嚇得趕緊低下頭啃包子,冇注意到楚鵬眼裡多了幾分笑意,他這姐姐進步確實挺大,希望能繼續保持進步,彆讓他失望。
楚遠誌慢悠悠地吃早飯,他幾乎每天都遲到早退,中醫科從早到晚也冇幾個人來看病,他是全院最閒的人,冇人管他幾點上下班。
“爸,給我點零花錢,我要出去買東西。”
楚翹伸出手理所當然地要錢,以前她不好意思要錢,現在想明白了,楚遠誌是她爹,憑什麼不要?
楚遠誌看了她一眼,從口袋裡掏出一塊錢,遞了過來,楚翹冇接,“一塊錢不夠,我要買涼鞋,你給我二十塊。”
說著她還抬起腳,衝她爹晃了幾下,細白粉嫩的腳丫子,縮在一雙土難看的涼鞋裡,楚遠誌的火氣也消了,起身去了臥室,鼓搗了半天纔出來,手裡多了兩張大團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