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秋冇有催促燕北。
三人一起回到客棧,給她一夜時間考慮。
方老頭纔剛下葬,某些人便已經忍不住了,可見這背後的麻煩到底有多大。
太平鎮肯定不能待了,至於接下來要去哪兒,是該好好合計一番。
“秋哥兒。”
正當楚秋坐在大堂,思考未來應當如何計劃之時,於小二卻是拿著一封書信走了過來。
他勉強笑道:“這是大爺留下來的,他說如果你想要離開太平鎮,看完這封信再做決定。”
楚秋沉默一瞬,自嘲般笑道:“老頭子想得是比我更遠。”
隨後接過那封信,當場拆開。
信件抬頭,便是方老頭寫下的幾句閒話。
無非是看到這封信時,他已經不在了,往後的路就要靠楚秋自己去走了。
閒談幾句,便進入正題。
對於眼下的情況,方掌櫃果然早有預料,他在信中,給楚秋指了條明路。
“老頭子讓我們去餘州。”
楚秋的目光從信紙上移開, 看向於小二道:“餘州離著這裡有多遠?”
“兩千多裡,幾乎要走到大離邊境了。”於小二說完,很快又拿了一幅大離地圖鋪在桌上,伸手指出餘州城的所在。
楚秋看了看,心底大概有數,點頭道:“確實夠遠,隻要路上小心點,在那裡藏個一年半載不成問題。”
說罷,楚秋收好那封信,淡淡道:“既然老頭子指了路,明天就出發吧。”
於小二露出幾分傷感之意。
如今方掌櫃去世,楚秋又帶著燕北離開,往後這客棧,就要靠他一個人撐著了。
但他也並未多說什麼。
楚秋性子謹慎,一旦察覺到危險立馬遠遁千裡,這反而是最安全的選擇。
“秋哥兒,你這一走就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到了外邊你可千萬不要逞強。”於小二低聲說道:“燕北的身份特殊,若事不可為,就將她交出去吧,大爺欠的人情不該叫你來還。”
楚秋笑了笑,道:“你們一個二個都不敢直說燕北是何身份,難不成她還不是人了麼?她的身份再特殊,無非就是皇親國戚,碰巧家裡有人想要爭權奪位,隻要我帶她躲好,這種麻煩算得了什麼?”
於小二卻是搖了搖頭:“能讓大爺如此掛心的事,絕不是那麼簡單的。”
說到這兒,於小二歎了口氣,囑咐道:“總之……秋哥兒你要優先顧好自己。”
他對此事不抱樂觀態度。
楚秋坐在桌邊,給自己倒了杯熱茶,平靜道:“老頭子的遺願是叫我照顧她幾年,走一步看一步吧。”
……
第二天。
收拾完家底之後,楚秋最後看了眼自己住了十年的小院子。
裡麵的一切,皆是他親手佈置,到處都充滿了回憶。
但他並冇有過於留戀,看完這一眼,便牽著二驢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燕北就跟在他的旁邊。
身上裹著厚厚的冬裝,小臉已是凍得通紅。
背後扛著楚秋多年家當攢下的大包袱,行動起來頗為吃力。
但這丫頭好歹也算是個九品修為,看起來可憐,卻也並非不能堅持。
很快,於小二便追了過來,一路將他們送到鎮外。
直到楚秋喊他回去時,於小二的臉上還有幾分不捨,拉著楚秋的手不肯放下,一語雙關道:“秋哥兒,記住我昨天的話,你要當斷則斷。”
“知道了。”楚秋拍了拍他的胳膊:“照顧好自己,等到了餘州,我會辦法送信給你。”
於小二卻是搖頭道:“信就彆送了,不要泄露你們的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