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低下頭一聲不吭。
楚秋拉著她,隨意找張桌子坐下,又點了些熱乎的吃食。
這時,燕北剛剛卸下包袱放在順手的位置。
卻不小心露出了玉鱗刀的一角。
她眼神微變,急忙將布帶重新纏回去。
旁邊有個歲數不小的糙臉漢子瞥見這一幕,眼珠一轉,以為那是什麼寶貝,立馬沉聲說道:“小丫頭,把刀解開讓我看看!”
同行之人拉了他一把,“一把破刀有什麼可看的?”
但那名糙臉漢子卻是站起身,執意道:“解開讓我看看!”
說完便朝燕北這邊走來。
燕北捏緊雙手,已經垂下刀柄,做出了最好拔刀的姿勢。
同時小心地看向楚秋,有些詢問之意。
楚秋搖搖頭,示意她不用驚慌。
“小丫頭耳朵聾了不成?”
眼神交流之時,糙臉漢子已經來到近前。
楚秋默不作聲。
藏在袍袖之下的右手輕輕攥起,用大拇指壓住中指。
此人再向前半步,便要被氣勁打穿腦袋。
突然間。
一隻手按住了對方的肩膀,“這位朋友連孩子的刀都要搶?既然這麼喜歡刀,那你看看我這把如何?”
就見陳新年按著那糙臉漢子,順手撩開自己身上的貂裘,赫然露出腰間那柄短刀。
刀鞘雕刻著水浪的符號。
糙臉漢子扭頭一看,臉色微變,卻還是強撐麵子冷笑道:“我道是誰這麼大膽子,原來是滄浪幫的?這裡可不是你們滄浪幫的地頭,想拿名頭壓老子,叫你們幫主來再說!”
陳新年淡笑一聲:“這二位與此事無關,都是過路人罷了,不如給我個麵子,放過他們如何?”
糙臉漢子正要噴幾句汙言穢語。
卻看到十多名滄浪幫的武夫已經站了起來。
與此同時,原本還在互相試探的眾多江湖人,也都默默握住了武器。
客店內的氣氛瞬間變得極為微妙。
糙臉漢子的同伴急忙上前隔開,對陳新年點了點頭:“我這朋友喝多了,您有怪勿怪。”
“無妨。”陳新年放下貂裘,笑著讓開了路。
那人拉住糙臉漢子,也冇敢再繼續停留,立馬就離開了客店。
這一插曲令客店內的氣氛變得危險了許多。
陳新年則是直接坐在楚秋對麵,伸手為他倒了杯茶,笑著說道:“道長,咱們又見麵了。”
楚秋拱手說道:“多謝好漢出手相助。”
陳新年急忙擺手說道:“道長可彆羞我,順手而為算不得什麼。”
頓了頓後,他沉吟了一聲,又是問道:“我看道長不像是江湖之人,為何要帶著利器行走?”
楚秋搖搖頭,抬手將長劍放在桌上,微微歎道:“我也知道刀兵不祥,可如今這世道頗艱,帶著兵器本是為了防身,卻不成想險些惹出禍事,實在是無奈啊。”
陳新年看了眼楚秋,又看向燕北懷中被布帶纏好的玉鱗刀。
他知道燕北懷裡抱著把好刀,不小心露富,惹來了貪婪覬覦,於是就道:“兩次見麵也算是緣分,我還是那句話,如果道長不嫌棄,便由我來護送一程。”
楚秋並未正麵回答,而是好奇道:“此事倒也不急,貧道卻有一事不解,還望好漢能夠指點一二。”
陳新年端正表情,頷首說道:“道長請講。”
楚秋緩緩問道:“我見諸位聚在此處,神色多有凝重,就不知這餘州境內是發生什麼大事了?”
“江湖武夫湊在一起,無外乎名利二字。”陳新年笑了一聲:“不過就是一些江湖傳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