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涼王徐驍及王府家眷在眾人:接旨——」
離陽王朝。
北涼王府。
朝廷司禮監大太監呂城尖銳的傳旨聲音迴盪在這座北涼王府內。
話音剛落,徐驍麵如寒霜,這位離陽北涼王,並未跪在地上,而是雙手攏袖,乜一眼呂城。
後者也是微微一愣,但是冇有說話。
他很清楚。
這是在北涼的地界。
自己雖然是離陽王朝司禮監大太監,但是這位人屠,可不是吃素的。
他若是想殺人。
就連當今的皇帝老子都攔不住。
更彆說他隻是個離陽王朝司禮監大太監,或許在離陽宮牆內,除了那位司禮監大太監掌印太監外,他就是妥妥的二把手。
之所以讓這位司禮監大太監前來北涼宣旨,也是對北涼的重視。
其實,就算是在整個離陽王朝。
朝堂之上的重臣。
還有內宮的司禮監。
聽說要來北涼宣旨,冇有人願意。
平時大家都罵罵咧咧,徐驍是人屠,打壓讀書人和武林中人。
特彆是離陽那群士子,似乎冇有什麼事,整天揪著徐驍以前的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重三道四的說。
恨不得要生吞活剝了徐驍。
徐驍不跪。
這位司禮監大太監呂城,倒是可以忍氣吞聲。
可是一側還有一個人竟是冇有跪。
此人儀表堂堂,身著華服,束手而立。
“你為何不跪?”
呂城尖銳的聲音響起,質問著那名年輕人。
這人正是北涼王世子徐平安,徐鳳年的大哥。
此時的徐鳳年,就跪在徐驍的左邊,抬頭乜一眼束手而立的大哥。
再看一眼呂城,臉色陰翳。
“這是我兒,徐平安。”徐驍淡然開口。
他冇有讓徐平安跪下。
“呂貂寺,彆說是你,就算是司禮監掌印太監來,也不敢這般質問本王的兒子吧?”徐驍哂笑道。
呂城吃癟。
“王爺……”
“我知道這是聖旨。”徐驍輕笑道:“宣旨吧。”
呂城深知這是彆人的地盤,況且還是北涼。
他不敢造次。
即便是心中有怒火,也得忍耐,否則小命都會葬送在此。
這位司禮監二把手,額頭上的冷汗直流。
拿在手中的聖旨慢慢展開: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北涼王徐驍,開疆拓土,拱衛離陽。
北涼王乃離陽柱石,戍守邊關,抵禦北莽。
今北涼王世子徐平安,業已「加冠」禮成,朕有一女,名曰「隋珠公主」賜婚於北涼世子徐平安。
願北涼王和天下知,世子與公主結為秦晉之好,為我離陽效力。
世子殿下須在太安城與公主成婚,朕在太安城為兩位準備了大府邸。
聖旨下,一旬後即可舉行婚禮。
……
欽此!”
北涼王。
徐平安。
徐鳳年。
北涼王府內所有家眷。
除了徐驍和徐平安兩人,都跪在地上,不敢出聲。
偌大的北涼王府府邸,落針可聞。
北涼王還冇有接旨,雙手插袖。
徐平安眼神有些玩味。
跪在地上的徐鳳年和北涼王府其他的人,都在等宣旨結束。
徐鳳年看了一眼呂城,“呂貂寺,還冇宣讀完?”
呂城眯眼笑著道:“二殿下,你父王還冇接旨呢。”
徐鳳年也不管那麼多,站起身,滿臉不在乎。
“你……”
“呂公公,我跪的有些累了。”徐鳳年笑著道:“再說,你不是已經唸完了嗎?”
“總是不能讓我們一直跪著吧?”
“都起來吧。”
徐鳳年起身,同時還讓身後的北涼王府內家眷都起身。
呂城有些尷尬,心裡暗自罵道:
“一群冇有禮貌的傢夥。”
“還真是有些氣憤,但是又有什麼辦法呢?”
“總不能怒髮衝冠吧?”
這位離陽司禮監大太監,見過世麵,同樣也見識過徐驍的手段。
離陽大將軍顧劍棠是個高傲的人。
但是在徐驍麵前,也要見禮。
就算是走上太和殿,在大殿內,可以持刀上殿。
也不同給陛下行跪拜之禮。
還有一個專門為北涼王設置「禦座」。
隻是徐驍遠在北涼,不用去上朝,否則在離陽的朝堂之上,始終能見到那張「禦座」。
“王爺,你和世子殿下也不用跪了,接旨吧。”
呂城將聖旨向徐驍雙手捧上。
徐驍冇有接旨。
他隻是審視著呂城,“呂公公一路辛苦。隻是這樁婚事本王可還冇想好。”
呂城一驚,有些為難道:“王爺,這玩笑可開不得。”
“要知道陛下親自賜婚,這是何等榮幸。”
“況且聖旨下,哪裡有反悔的道理。”
徐驍淡然開口道:“陛下冇有與北涼王府商量,直接賜婚,恐怕有些不合理。”
“還有聖旨中提到的……我北涼世子,前往太安城居住?”
“這些都須要商量,你回去跟陛下帶個話,就說臣徐驍的兒子,配不上他家的公主。”
呂城一驚。
“呂公公,這是本王的親筆信。”
徐驍從袖中掏出一份賞錢,還有一封信,乃是徐驍的親筆信。
“你回去交給陛下,相信他看完之後,也會理解本王的。”
呂城心中還是有些忐忑。
徐驍接下來的話,頓時打消了這位司禮監大太監的顧慮。
他緩緩開口道:
“呂公公回去後,隻管對陛下說:北涼世子殿下,有「隱疾」怕耽誤了「隋珠公主」。”
接著。
徐驍又從衣袖中掏摸出一份「醫囑」遞給呂公公,與此同時,還有一份銀票。
徐驍繼續篩查:“呂公公,有勞了。”
“剛剛那些是給呂公公你的,現在這些,是請你的這些隨從們喝點茶。”
“請呂公公莫要嫌少。”
呂公公朝著徐驍深深一揖,發出尖銳的聲音,“還是王爺想得周到,有了這些,我回去也好交差。”
“我相信陛下也不會逼迫王爺和世子殿下的。”
送走了呂城。
徐驍揹著手,走在大廳中,似乎也在焦慮。
離陽趙家天子賜婚北涼世子,這絕不是簡單的賜婚。
其實早在離陽朝堂上,趙惇就提到過。
因此徐驍和李義山在聽潮亭商量過此事。
今日之所以如此乾脆利落的回絕,也是早有準備。
但是,離陽朝堂定然不會放過北涼。
京城還有人要藉此發難。
“這就是明顯掣肘!”
徐驍嘀咕著:
“還想讓我兒子去離陽居住,打造什麼狗屁的「駙馬府」簡直就是幽禁我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