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
死在了她為護白月光,逼我去拍攝現場當危險替身的週末。
死後我被剝皮做成晴天娃娃,掛在老舊屋簷前隨著微風搖曳。
冰山般的女人,突然像是發了瘋......
琛寧市,某座彆墅內。
不知為何,我的靈魂回到了這個家。
“依依,你真的愛過他嗎?”
黑裙美人臉頰透著微醺酡紅,說著仰頭猛灌一大口啤酒。
她叫秦有木,林知依從小到大的閨蜜,算是我們七年愛情長跑的見證者。
“愛他?”
“彆開玩笑了,徐淩從始至終就隻是一個替身,我早就跟他聲明過這點,是他自己死乞白賴纏著我。”
林知依麵色冰冷,話語間透露著幾分譏諷。
看著這個女人,我的內心止不住的刺痛。
曾經的我們,從校園走到婚姻,說過多少山盟海誓。
我以為她是我的一輩子,於是毫無保留的愛了她七年。
直到她的白月光回國,她不顧一切奔赴機場迎接,我才明白,我終究是個跟他有三分相像的替身。
“但是徐淩他為你付出過這麼多......”
“付出?什麼付出?淩晨三點的紅糖水?冷風天的一件外套?這些誰都能做的事,他在自以為是的感動誰啊?”
林知依的眼底滿是鄙夷,提起我的時候甚至帶著些許嫌惡。
“一個我家的仆人,居然也敢對我耍脾氣,玩離家出走?”
我低下頭,自嘲的笑了笑。
是啊,我是個兒時父母去世後,幸得林家收留的孤兒,林知依名義的哥哥,實際的仆人。
這些年我跟在她身後,卑微到了塵埃裡,給她端茶倒水,捏肩洗腳......
然而,作為琛寧市首屈一指的漂亮大小姐,林知依身份何等高貴,又有多少追求者。
在她眼裡,這些關心與付出根本一文不值。
我隻是一個仗著跟他有三分相像,得到了一些寵愛,忘乎所以想要得到更多的下賤仆人。
“我還要給阿佑過生日,你不去我先走了。”
“至於徐淩,你彆再提了,我打賭不出三天他就會舔著臉回家道歉。”
林知依冷哼一聲,說著拿起愛馬仕包包推門離開。
看著她的背影,我的內心忽然有些釋然。
換做以往,我可能真的會道歉。
而如今,我已經死了。
虧欠林知依的這條命,也在此刻徹底償清。
對她,對我,都算解脫了吧......
........
轟鳴的電子音樂,炫目的彩色燈光。
隻剩靈魂的我渾渾噩噩,莫名其妙也跟著來到這場生日宴會。
此刻林知依靠在一個男人的懷裡,嘴角掛著我從未見過的幸福笑容。
李天佑輕摟著女人,故作擔心問道:“依依,淩哥還冇訊息嗎?”
“提他做什麼?”
林知依微微皺眉,不悅的推了推李天佑。
“哎呀依依,淩哥好歹待在林家很多年,而且,他好像是給我當替身才鬨脾氣......”
李天佑搖頭笑笑,好像真的在替我擔心。
看到這一幕,本已平靜的我再度掀起了波瀾。
“畜生!你這個畜生!給我放開她!”
“林知依,以前你的冰雪聰明去哪兒了?”
“他就是個玩弄女人的人渣啊,如果不是他,我也不會死!”
我在拚命的嘶吼著,試圖讓林知依看清這個男人的真麵目。
可惜,我已經死了,冇人能聽到我的聲音。
其實縱使聽到,也冇人會相信我吧?
林知依隻會覺得我是故意詆譭李天佑,以此挽回我在她內心的地位。
我無力癱倒在牆角,痛苦的捂住了腦袋。
“誒,天佑可是國內外有名的熒幕新星,徐淩能當天佑的武打替身應該感恩戴德纔對吧?”
“這個**絲,生活裡是天佑的替身,工作也是給天佑做替身。”
“聽說對手是真正的練家子,不知道他在拍的時候捱了多少打哈哈哈......”
在場都是李天佑的朋友,興致勃勃討論著這件事。
“話說起來,最近琛寧拍戲的地方頻頻發生意外,徐淩該不會是死了吧?”
“有可能啊,當時他本來就是去做危險替身,發生意外很正常。”
“他一個被僥倖收養的仆人,也敢癡心妄想惦記依依姐,我看死了也活該!”
聽著這些議論,李天佑神色微變,以淩厲目光製止了眾人。
林知依眉頭緊皺,內心愈發煩躁。
什麼危險替身?
不隻是捱打的武打替身嗎?
就在此時,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林知依不耐煩的接聽電話,正要開口質問,電話對麵的聲音忽然讓她呼吸一窒。
“你好,這邊是琛寧刑偵大隊,請問是徐淩先生的家屬嗎?”
刑偵?
林知依瞳孔微縮,手在微微發顫,好似有些緊張。
“不,他,他是我家掃地做菜的家政......”
聽到這句話,我笑了,內心又多一分淒涼。
至死,我也隻是家政。
一個冇有薪水,甘願為她掃地做菜一年又一年的免費家政。
“哦?那打擾了。”
“等一下!我,我跟他很熟,有事可以向我轉達。”
“......是這樣,徐淩可能遭到蓄意謀殺,我們在凶案現場隻找到他一些證件,需要通知家屬覈實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