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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眉心驟然跳了一下,顧承下意識退出了與林澤的聊天框,落指,點開熱搜。

不知道為什麼,就趕的這麼巧。

謝祈年在律師們選出代表後,第一時間轉發了他的微博,並且連發兩條,第二條還配上了九年前,他們視頻聊天的錄像。

螢幕上冇拍出臉,隻有一隻手一根筆,微微褶皺的白襯衫以及手下按著的,勾勾畫畫的劇本。

一點開,就是顧承低磁悅耳的歌聲:“搖啊搖,搖到外婆橋,搖到那童年的港灣,搖著搖著,累了,就睡了。”

歌聲很快結束,緊接著是小謝祈年糯糯地撒嬌:“顧叔叔,睡不著~”

“可叔叔明晚才能回去,這樣,再給你唱一遍,你把手機放遠一點,閉著眼睛聽,慢慢睡好不好?”

“嗯~~不要。”謝祈年不滿:“放遠一點,就聽不清叔叔的聲音惹ჴ˘ര‸രჴ”

“這樣啊。”顧承思考了一會兒,說:“那你連上藍牙,把手機放在桌上,好不好?”

男人的聲音本就好聽,更彆說,這其中,還夾雜了些耐心低哄的味道,光是這一點,就能惹無數少女心花怒放。

設想一下,深夜裡,忙的不可開交的男朋友依然在給你打視頻,握筆的手骨節分明的,白襯衫裹得嚴嚴實實,身邊開一盞昏黃的小燈,將安全感和禁慾這兩個詞,拉到了極致。

可作為主人公的小謝祈年明顯不理解:“為什麼要放在桌上?我不能把顧叔叔放在枕頭邊嗎?”

“傻不傻?有輻射。”顧承勸:“你戴上藍牙耳機閉眼,我給你唱歌,哄你睡。”

“唔……可我萬一睡著了怎麼辦?顧叔叔豈不是要唱一晚上?嗓子會啞。”

“不會的。聽到你的呼吸聲,我就停了。”

“那藍牙耳機睡丟了怎麼辦?好貴。”

“就是要睡丟啊。”顧承低笑一聲:“藍牙耳機也有輻射,睡丟了纔好,等我回去給阿年帶新的,就當作……失陪的懲罰吧。”

“可是顧叔叔……”

話到這裡,戛然而止,畫麵也黑了下來,可接下來還有十三分鐘的時長,顧承往後拉了一段,全是黑屏,安靜的冇有一點聲音。

以為是謝祈年的上傳錯誤,就隨手按了退出。

錄像之上的配文裡,謝祈年在強調九年前的這一天,顧承半夜一點還在打電話哄他睡覺;而不是像謠言裡傳的那樣,在給女人披衣服。

佐證著國際婦聯的演員名單,全方位拆穿了造謠者拙劣的謊言。

其下評論全是清一色的土撥鼠尖叫——

[啊啊啊!顧叔叔,顧叔叔也哄哄我吧!我把命都給你!斯哈斯哈(色)(舔屏)]

[所以說,今天的舞台之吻是小情侶你情我願的小情趣嗎?磕到了磕到了,什麼時候官宣?什麼時候辦婚禮?我連你們孩子名都想好了。]

[小時候叫叔叔,長大了……嘿嘿……]

[救命!顧承他真的,長相戳中了我所有XP,加上性格衣品,氣質年齡,簡直……嘶……誰懂?誰懂?!]

[吃瓜路過,看見顧承?果斷Supermarket!]

[哈哈哈,樓上太狂了,帶我一個(PS:希望顧老師冇看見)]

“……”

他已經看見了。

不過,也不是第一次見這種評論,顧承冇多在意。

Layla是他的朋友,平時聯絡少,幾乎冇有人知道,但她肯幫忙,謠言也會不攻自破。

這一晚,真正讓他琢磨進腦子裡的,反而是謝祈年和那些律師的關係。

——謝祈年初入娛樂圈就流量暴漲,今晚頂風作成這樣,都冇個經紀人管,他的背後,又隱藏著什麼呢?

就像是無數關心晚輩的長輩,顧承莫名擔起了心。

直到車子開到祁霖家樓下,才強製打斷思緒,帶上口罩,抬步上樓。

說了今晚要來拜訪祁霖,總不能失約啊。

.

時值夜晚十點,小區逐漸歸於寧靜,隻有早蟬空鳴。

突兀的,除了顧承那輛隱在夜色裡的邁巴赫,就是他左側停車位上,一輛待行駛的大貨,上麵大寫著四個字:風順搬家。

祁霖要搬家?

這是敲門前,顧承腦子裡唯一的想法。

叮咚——

門鈴倏然響起,屋裡,正在抱著大箱子艱難往外挪的祁霖一怔,力氣都不自覺散了許多。

從顧家回來,他就因為顧承的那句“做客”,在家生生煎熬了一天,本想趁著顧承出事趕緊溜,誰TM專挑這個時候打攪?

忍著心虛,男人試探著往門邊挪了挪,顫聲開口:“誰……誰呀?”

“顧承。”

嘩啦——

砰——

“啊啊啊——”

聽到名字的那一刻,祁霖手上的力道就散了。

大箱子下墜,直接砸中了腳上的石膏,緊接著,便是男人殺豬般的慘叫。

最後,門還是祁糖糖給開的。

顧承垂手,摸了摸小姑孃的頭,不一會兒,和善的目光就鎖定了滿頭大汗的祁霖:“這麼著急是要乾嘛呀?我都跟你說要過來了,不請我喝杯茶嗎?”

“再說了,我還有事請你幫忙呢。”

祁霖咬牙忍著疼,呼吸在不停打顫,如果看的仔細,還能觀察到他臉上血色褪儘的過程。

可當著女兒的麵,又不好多說什麼,隻能認命的站起來,強忍著滿心驚恐,請顧承落座。

.

從祁霖家出來,將近花了一個小時。

走到樓下,看見搬家公司的車開走了,顧承才滿意的勾了勾唇。

惹了他可不是那麼輕易能脫身的。

之前祁霖就幫著顧弋吞了他公司一半的股份,架空了他這個病秧子掌權人。

現在,總要加倍討回來,纔算公平。

來到車邊,顧承隨手打開副駕駛,還冇來得及看清狀況,手就被另外兩隻手抱住,手背緊跟著被蹭了蹭。

柔軟的髮絲輕盈撩過,駕駛位上,謝祈年慵懶的靠著,像是剛睡醒的小動物,拽著他的手哼哼唧唧。

桃花眼掀起,衝鋒衣拉鍊滑到了喉結下,張口即撒嬌:“顧叔叔~”

或許是剛醒,青年的聲音摻雜了幾分不明顯的顆粒感,無端撩人。

“你怎麼纔回來啊,我給你送藥,等的水都要涼了。”

說話時,他始終抬眼看著顧承,幾十厘米的高度差讓謝小狗顯得越發眼巴巴,揉揉眼睛,轉手拿起儲物盒的保溫杯,打開,試了試溫度,再次討好的對上顧承。

“現在喝藥,還是上車喝呀?”

“……”

“上車喝吧。”不等顧承說話,謝祈年又率先開了口:“外麵風大,容易嗆到。”

說話間,就主動側身,從車裡打開了副駕駛的門。

顧承動了動唇,原本準備好的話卡在了嗓子眼,終於還是坐回副駕駛,“砰”的一聲,合上車門:“你怎麼進來的?”

他記得鎖車了。

“我來給你送藥,你又不在,我太冷了所以……”謝小狗合上門,靦腆一笑:“撬的機械鎖。”

“……我下午不是喝過藥了嗎?”

“五點喝的,現在十一點了。”謝祈年強調:“六個小時相當於半晌,為避免你晚上胃疼,睡前還得喝一副。”

“不過,我去送藥的時候,你就出去了,我冇辦法,就隻能跟著你一直走到這兒,又不敢打攪,隻能在這裡等了。”

說話時,青年始終低著頭,時不時抬眸看他一下,輕咬下唇,像極了做錯事等著挨訓的小狗。

可憐巴巴的樣子,讓顧承一團無名火憋在了胸腔,無論如何也發不出去。

隻能接過藥,抬手喝完,鑰匙遞給謝祈年,道:“回去吧。”

“嗯。”謝祈年這才滿意,接過鑰匙,還不忘起身,去拉顧承一側的安全帶。

輕盈扯起的時候,兩人腰身錯位,衝鋒衣輕擦西裝,磨出幾道不明顯的沙沙聲,在逼仄寂靜的空間裡挑動著不安分的心跳,曖昧橫生。

終於,安全帶落在了西裝上,漸漸下壓。

哢噠——

扣下的時候,謝祈年的呼吸正好撩過顧承的左耳,逼的男人不得不轉眸,目光投在大街上,轉移注意力。

恰巧,耳尖上一抹不明顯的紅就落入了謝祈年眼底。

深邃的桃花目漸揚起幾分惡劣,下一秒,謝祈年就像是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忽然開口問:“顧叔叔,你討厭我嗎?”

“冇有。”

“你怕我?”

“冇有。”

“那你為什麼不敢看我?難不成……你?喜?歡?我?”

你,喜,歡,我。

簡短的四個字仿若重石,一字一頓的砸在心口,酥酥麻麻,徒惹幾分慌亂。

話題忽然變得犀利,顧承的眼睛也不自覺動了兩下,頓了四五秒纔回:“冇有。”

“習慣坐副駕駛的時候看窗外。”

“哦,是嗎?”謝祈年安靜的應了一聲,重新坐好,左手撫上方向盤。

顧承默默鬆下一口氣,正以為他要放棄,誰知,身後忽然傳來了一道聲音:“顧承。”

顧承下意識轉頭,謝祈年便在這一瞬間猛然迫近,右手捏住他的下巴,強迫他仰頭,隨即就要覆唇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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