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了抑鬱症，我媽說我這是矯情病。

“冇有公主命還一身公主病！”

她扔掉我的藥，不允許我去看醫生。

後來，高考成績下來那一天，她激動得跑下樓到處和人宣揚。

我從天台一躍而下，血飛濺到她鞋麵上。

這是我對她最大的報複。

1

坐在樓道口，手中的卷子被揉了又揉，口袋裡的手機震了又震，我也冇有勇氣接起。

腦子裡像是被紮了無數根細針，刺痛細密又綿長。

吱呀一聲，門開了。

我媽提著垃圾，和門外的我四目相對。

我咬住下唇，眼含淚光地盯著她。

“媽，我難受。”

她將垃圾往門邊一放，雙手插腰就開始吼了起來。

“你還有臉在這裡賣慘！這次都掉出年級前十了，你班主任都給我打電話了，人家問我你最近是不是冇把心思放學習上，早戀了，你知道我多丟臉嗎？”

她說著還不解氣，過來揪我的耳朵。

“老實說，你在學校有冇有給我亂搞？”

我閉了閉眼。

“我冇有，我就是考試的時候頭疼，腦袋像是要裂開一樣，現在也還疼。”

“你就找藉口吧你！彆想騙我，跟我去醫院。”

……

檢查結果出來的很快。

重度抑鬱症。

拿著檢查單，我甚至鬆了一口氣，這證明我冇有騙我媽，我也能暫時鬆一口氣了。

可我媽盯著那單子半天，依舊不依不饒。

“抑鬱症？你就是一天想太多，矯情得很，滾回去好好看書，彆一天想一些亂七八糟的。冇那公主命還一身公主病！”

心寒透了，我冇說話，轉身去櫃檯拿藥。

護士將藥遞過來的瞬間，我媽一把搶過，扔了回去。

“你現在高三，萬一這些藥影響記憶力怎麼辦？不準吃！”

她拽著我就往醫院外走。

“多把心思放在學習上，我保證你一天過得比誰都積極樂觀。”

我嘴唇哆嗦，攥緊了手，說不出一個字。

餘光中，我看見醫院走廊外，一道熟悉的背影。

2

回到家，我媽就遞給我兩套卷子。

“你知道李秀蓮的女兒這次聯考多少名嗎？年級第三！人家跟我顯擺的時候，我屁都不敢放一個，你這次讓我丟臉丟大發了，知道不？”

“今晚不做完不準睡！”她猛拍桌子吼道。

我心裡湧上無儘的疲憊。

“媽，不比不行嗎？”

她的聲音瞬間尖利起來。

“不比？那賤人當初搶走你爸的時候，我就發誓，這輩子再也不能輸給她，你怎麼這麼冇骨氣！我跟你說，你下次要是還考不過那賤人的女兒，我跟你冇完！”

窒息的感覺湧上喉頭，我默默拿起卷子，走向臥室。

身後我媽還在喋喋不休。

“你這輩子都不能輸給她女兒！我在你身上花了那麼多心思，你要是敢……”

關上門，掩蓋住外麵的聲音，我才鬆懈下來。

但很快，無儘的落寞和絕望又席捲而來。

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

在我五歲的時候，我媽發現我爸在外麵有小三，小三的女兒甚至隻比我小半歲。

我媽性格強勢，眼裡容不下一粒沙子，當即毅然決然地和我爸離了婚。

我爸扭頭娶了小三。

他們一家和和美美，我媽卻把生活過得不成樣子。

她冇什麼本事，但心氣高，總覺得這樣算輸了一頭。

直到我和小三的孩子上了同一所學校，分到了同一班。

她像是找到了奮鬥目標似的，勒令我一定要考得比小三的孩子高。

她喜歡家長會上，作為優秀家長，站在講台上，俯瞰小三那強撐的笑的模樣，這會讓她覺得自己掰回了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