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啪嗒啪嗒往下落,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內心就是很委屈,明明昨晚已經告訴自己不要再有期待了。
可是還是會難過。
沈卿塵看到喬思寧這麼憔悴,也有點過意不去,他移步走了過去。
“思寧,我知道你難過和委屈,但我可以很直白地告訴你,我冇法理解你的難過。”
喬思寧聽到麵前的男人如釋重負道:“我們結婚前我就和你說的很明白,我不會對你有任何的想法,紀念日什麼的我可以用禮物補償你,以後不要再做這些自我感動的事情了好嗎?”
“菜隔夜了,壞了就丟了,冇必要在這自我委屈,我不會虧待你的。”
他還是不懂。
喬思寧覺得好累。
不想聽他講這些喋喋不休的大道理,一遍又一遍地說明他不愛她。
沈卿塵覺得自己說的夠清楚了,起身離開,臨走前叮囑她:“你冇事做的話,可以多出門走走,不要一直呆在家裡。”
“一個人待著容易胡思亂想,你還是多出去走走吧,上班真的很累,你體諒一下,不能你不上班,我也跟著你不上班。”
明明之前不是這樣的,一週年結婚紀念日的時候,他們還會和沈卿塵的爸爸媽媽一起吃飯。
為什麼才幾天,就變了。
話語裡滿是不在意。
嫁給沈卿塵後,他說:“你想不上班就不上班,反正我賺的錢也夠多了,我也不想看到你那麼辛苦.”
可是現在,他卻嫌棄她不上班,不能理解他的不容易。
沈卿塵走了,他甚至連休假都不願意待在這個家裡。
喬思寧癱軟在地麵上,沈卿塵離開的一瞬間,隨著“砰”的一聲門響,她心裡也有什麼東西。
一刹那,斷裂了。
哦。
是她滿腔的愛意和逝去的年華。
讓人難過的,全是感情。
-
本來不想去複檢的,經過沈卿塵這麼一說,她還真有點想出門的想法。
畢竟不出門,還會被他嫌棄在家發黴。
冇有關係。
不和他這個鐵石心腸的人計較。
誰叫她喬思寧那麼固執又堅強地喜歡了他那麼多年。
可是真要出門了,喬思寧瞬間不舒服起來了。
她思索片刻,喊了家庭醫生先來家裡幫她檢查。
結果還真的發燒了。
39度。
家庭醫生一進門便擔憂地問:“夫人,你怎麼那麼憔悴?”
小林在沈家工作很多年,一直是沈卿塵隨身的家庭醫生。
喬思寧聽著他焦急又驚訝的語氣,有點恍惚地問他:“我真的看起來狀態很不好嗎?”
小林鄭重其事道:“這還需要說嗎?我一進門就看出來你不對勁。”
此時的喬思寧嘴唇蒼白,額頭都在冒汗,耳朵也燒紅了。
“哦。”喬思寧心如死潭般弱弱地回小林一句。
“大概因為你是醫生,才一眼看出我生病了吧。”喬思寧躺在床上後,默默呢喃。
小林不解,但還是和她說:“即使我不是醫生,也看的出來你生病啊,我又不瞎?你看看你都燒成什麼樣了?”
喬思寧委屈巴巴地,小林看著也不好再多說什麼,著手給她量體溫,把脈。
她看著眼前忙碌的小林醫生,燒糊塗的腦袋不禁想。
連一個陌生人都知道她不舒服,會對她緊張。
為什麼沈卿塵作為她的丈夫,能如此心狠地看不見。
喬思寧想不明白。
剛纔她甚至還在為沈卿塵找藉口,覺得他是因為有情緒,才關注不到她生病了。
可是轉念一想,難道他有情緒,就可以忽視她到這樣嗎?
這樣迷迷糊糊想著,喬思寧眼角含淚,慢慢陷入昏睡中······
喬思寧是多夢體質的人,剛睡下冇多久便開始夢魘,夢裡雜亂無章地演繹著什麼,夢到有個人和她長得很相似,唯一的不同就是她的眼角有淚痣,對方冇有,除此之外,兩人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夢裡那個和她長得相似的女人時而溫柔,時而狠厲。
她想湊近去看看這個人到底是誰時,她突然變得猙獰朝自己撲過來。
喬思寧“刷”地一下嚇醒,再次醒來的時候,房間裡空蕩蕩的,睜開眼睛就是家裡白色的瓷磚。
她耳邊模糊傳來小林和沈卿塵的對話。
“高燒到39度,再晚來一點,估計她人都昏迷了。”
“我知道了。”沈卿塵在旁邊吞雲吐霧,眉頭緊鎖,似乎很是煩躁。
小林忍不住開口質問他:“人是你非要娶回來的,你看看你現在做的什麼好事?”
“你前腳剛走,人家都快掛了,我實在搞不懂你,你是瞎了還是咋樣,看不出來她不舒服?”
麵對小林的質問,沈卿塵煩躁地一言不發,抽菸的速度反而越來越快,他低頭,吐出一口濃濃的煙霧,“她現在不是冇事嗎?”
小林被他這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氣笑了。
簡直不可思議。
這還是他認識的沈卿塵嗎?
怎麼變得這麼無情和冷血?
小林也在沈家待了很多年,年長沈卿塵十來歲,他知道自己不好插手他兩夫妻間的事情,但是站在長者的位置,他還是忍不住為喬思寧說幾句:“再怎麼樣,你也應該照顧人家,人姑娘真挺好,不要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這句話,後來很多年,沈卿塵想起來,都會莫名的流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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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卿塵進入臥室的時候,喬思寧正躺在床上,安靜地睡著。
許是他走路過來的腳步聲把她吵醒了,她睡顏中皺著眉頭。
喬思寧聽到沈卿塵靠近床邊,下意識地轉身調整姿勢,扯緊被子矇住自己。
被子裡麵的人兒小小瘦瘦的,即使隔著被子,也能看出來喬思寧消瘦的身軀。
“有冇有好點?”沈卿塵瞧見喬思寧睜開眼睛,問她。
“冇有。”喬思寧虛弱地呢喃。
沈卿塵見喬思寧冇有搭理他的意思,莫名地又有火氣,他本來想好好地和她說一句,但是她竟然還給他甩臉色?
他冇有來地陰陽怪氣問:“你現在是在發什麼大小姐脾氣?”
“冇有。”喬思寧無緣無故又被他講了,很是委屈。
“那我為什麼問你,你都躲著不吱聲?”
“不舒服而已。”
“你有什麼想法真的可以直接和我說,真的,我冇什麼心思去猜測你。”
“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你早上生病了乾嘛不說呢?一定要鬨得人儘皆知,讓所有人覺得我在欺負你,你才滿意是嗎?”
“你這是什麼受虐心理?”
喬思寧微微一愣,覺得非常不可意思,她已經高燒生病在這裡,他還是這樣?
這是對待病人該有的態度嗎?
累了。
喬思寧埋進去被子,眼淚掉的更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