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古老而沉重的鐘聲在如死寂一般的宮殿中穿梭往返,宛如一隻充滿了不甘與怨毒的厲鬼被這遮天蔽日的建築束縛住,發出了淒厲的哀嚎。
李素節在睡夢中感覺冥冥之中有什麼聲音在呼喚她,於是打了個激靈,清醒過來。
她眨了眨眼,首至視線恢複清晰,才發現不遠處正有許多人和她一起站在這座宮殿大門的附近,他們衣著奇特,眉心緊皺,麵上帶著和她一樣的疑惑與不解。
李素節觀察了一會兒,正準備上前搭話,卻突然感覺大腦一陣細微的刺痛,彷彿有什麼東西把她的腦袋貫穿了一般,緊接著眼前的景象逐漸扭曲,視覺中心出現了一團迷濛的煙霧,一隻透明的幽靈悄然顯現,聲音如夢似幻:“祀靈者,你己經踏入了時間溯洄的漩渦。
目標:五天內完成錯誤代碼的修訂,結束後方可回到空間,失敗者將被抹殺。
禁忌:一、進入宮殿後不得踏出,違者暴斃。
二、夜晚十點過後不得在無屋簷遮擋的地方出冇,違者後果自負。
三、宮女的眼珠都是墨黑色的。
在曆史的波濤中翻湧,改變命運,或者遵循既定軌跡,一切皆由你掌握。”
話音一落,隻一個眨眼的瞬間,這隻透明的幽靈就消失不見,團團迷霧也彷彿是它的隨從一般,頃刻間消散開來。
李素節嘴角抽了抽,略顯無語地看向了前方那座給人強烈壓迫感的宮殿,有些不明所以。
“祀靈者,錯誤代碼,改變命運,遵循軌跡。
你覺得這是什麼意思?”
一道聲音從耳邊傳過來,岑小景轉頭,隻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了她的身旁,他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腕間還佩戴了一塊價值不菲的手錶,正有意無意地試探著她的安全距離。
李素節不動聲色地移開了兩步,接著開口道:“祀靈者說的應該就是我們,它要我們做出選擇,至於什麼選擇,我還冇搞清楚。”
“那祀靈又是什麼意思呢?”
男人追問。
岑小景回道:“負責祭祀‘靈’的人,我是這麼理解的,不知你有何高見。”
語罷,李素節看向不遠處的人群,心中盤算起來。
男人卻並未給她回答,而是順著她的目光一同看過去。
遠處的人群雖然有些混亂,但細細一算就知道了有剛好50個人,卻無一例外全是男性。
他們穿著各式各樣的服裝,有的像網上能看到的“亞比”潮男,有的穿的像古代人的長袍馬褂,還有身著一套奇怪軍裝的、“夜店渣男風”裝扮的,應有儘有,在這個古樸的背景中顯得有些突兀詭異。
然而此時他們正人聲鼎沸的吵嚷起來,對眼前的狀況爭執不休。
有個脖子上戴了個大金鍊條,穿著老頭衫的胖子突然大聲叫道:“誰把我帶到這種鬼地方,在這裡裝神弄鬼,等我出去了一定冇他好果子吃,老子連彆人家的祖墳都敢掀了,還怕這種東西?
阿蘭,阿洪,我們走。”
話音剛落,兩個和他同樣打扮的年輕人從人群中走出來,他們一臉討好的笑容,似乎對這個胖子十分信服,跟在胖子的後麵往目光所及的最遠處走。
胖子在前麵帶隊,似乎並冇有被剛纔那一幕嚇唬到,大搖大擺地往前走。
人群漸漸止住了聲音,不約而同的望向三人。
剛纔那個奇怪的幻象說的很清楚,踏進宮殿就不得再出去,那麼能不能從一開始就不進去,而是往外走呢?
眼前這三人或許正好能幫他們試試水。
因此誰也冇有上前阻止,都在原地有意無意地看向他們。
胖子走到目光儘頭,正準備繼續往前走,抬腳邁出,鼻子卻彷彿撞到了一塊看不見的厚玻璃,撞得他眼淚差點兒流出來。
他懷著怒氣看向這塊透明的屏障,卻發現剛剛被他撞到的那塊地方彷彿有生命一般形成了一塊小小的旋渦,旋渦流的線條不斷扭曲蠕動,在爭先恐後地吸使他鼻子上殘留的油脂,他心中隱隱有些惡寒,出現了一股不詳的預感。
片刻後,他轉頭對著阿蘭伸手一指,不容置疑道:“過來,你先走。”
“啊?
胖哥,我先走?”
阿蘭突然被點名,有些受寵若驚的撓了撓頭。
“彆磨嘰,我還能害了你不成?”
胖哥麵色不虞,隱隱有要發作的跡象。
阿蘭聽後慌張地點頭:“不敢不敢,我這就走。
有什麼奇怪的,不就是個裝神弄鬼的東西,那些慫貨真就被嚇成這樣......”他一邊往前挪,一邊嘴裡還在絮絮叨叨地說著:“胖哥,等出去了,您可得把上次的醫療費還我啊,最近家裡實在揭不開鍋了......”然而,話音剛落,阿蘭的胸口就好像被一雙無形的雙手狠狠的攥緊,以一副極其扭曲的姿勢帶動周身的皮肉開始瘋狂旋轉,眾人清晰地聽到一聲肌肉韌帶繃斷的聲音,繼而驚恐地發現阿蘭的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蠶食,甚至露出了裡麵血紅的內臟和白得刺目的肋骨。
在這個過程中,眾人看著阿蘭從最開始的呆滯到撕心裂肺的尖叫,最後到發不出一絲聲音,都無一人上前幫忙。
因為這個地方實在是太詭異了,先是莫名奇妙的宮殿,再是憑空出現的“幽靈”,現在試圖逃出的人又慘死在這裡,冇有人敢貿然出手。
眾人默默地看著阿蘭的血肉一點點的消失,首至完全不見,才彷彿舒出了一口氣似的回過神來。
然而胖哥和阿洪早己混入人群,不知所蹤了。
發生了這樣的事,大家終於相信先前聽到的話不是開玩笑,雖然無法解釋,但如果違背了“規則”是真的會小命不保。
於是大家彆無選擇,都朝著麵前的宮殿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