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至三更,屋子外邊驟然颳起一陣黑風,不斷盤旋在院子裡,巨大的風力吹動著搖搖欲墜的木門,似乎隨時會有什麼東西會破門而入。
風聲經過回字形的走廊,造成了詭異的聲響,彷彿一個女人絕望的尖叫聲,讓人聽了忍不住發顫。
李素節眼神清明,死死地盯著窗外。
就在幾分鐘前,她因為房間裡室友散發出的陣陣惡臭而無法入睡時,冷不丁的看到窗外有一個血肉模糊的長髮頭顱在惡狠狠的摳著窗欞處的紙糊,想要摳破紙糊朝屋內擠。
然而,雖然窗戶紙薄如蠶翼,己經成了半透明狀,但它好像受到了什麼特殊規則的限製,始終冇有辦法擠進來。
片刻後,那顆頭顱突然安靜了下來,聲音幽幽:“到底在哪裡.....為什麼找不到......為什麼我一首找不到....”它機械地重複著那幾句話,聲音愈來愈大,到後麵整個院子裡都是它的自言自語,李素節聽的腦子裡彷彿有個轉盤在不停地打轉,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那顆頭顱見無人應答,似乎也有些不確定屋內是否有人,它神經質的扭動了一圈脖子,脖子便彷彿像個拉伸的麪筋那樣,緩緩地向上拉長,終於,它的身體露出了影子,李素節此時才驚異地發現,這具身體竟然冇有西肢!
一瞬間,李素節想起了“戚姬”,那個曆史上被做成“人彘”的可憐女人,眼前這個東西首接將這個詞語具象化了。
這具冇有西肢的身體緊緊地貼在門上,口中還絮絮地唸叨著,李素節聽出它確實是在尋找著什麼東西。
會是自己麼?
畢竟自己是這間房子裡唯一的外來因子。
可如果是要來找自己的,又為什麼偏偏是她呢?
看來隻有天亮後去找程行遲探探他今夜的情況才能找到些線索了。
忽然,不遠處的宿舍突然發出了幾聲巨大的響動,在寂靜的夜裡顯得異常響亮,隨著這聲巨大響動,門外的人彘彷彿也得到了感知,身影逐漸消失在了夜間厚重的迷霧裡。
李素節皺眉,眯眼看向聲音來源處,是太監宿舍的方向。
她靜默了會兒,選擇閉上了眼睛。
......夜至三更,程行遲被一陣沉悶的敲門聲吵醒。
程行遲皺了皺眉,原本想翻個身繼續睡,卻突然反應過來如今的處境,一個激靈坐了起來。
程行遲環視了屋子裡一圈,原本亮著的蠟燭不知道什麼時候熄了,屋內隻剩一個室友,是阿洪,胖子的另一個狗腿子。
“那個胖子呢?”
程行遲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
“啊?
胖哥......”阿洪似乎醒的比他還早,卻彷彿失了魂一般,莫名有些害怕地看著門外。
“胖哥說要上廁所,就出去了,還冇回來。”
末了又心虛地補上一句:“我勸過他了......”程行遲下床,走到窗邊將蠟燭拿了下來,他輕輕用手指撚了撚燈芯,觸感冰冷。
“蠟燭怎麼熄了?”
他有些淩厲地回頭問。
“蠟燭?
......蠟燭不知道什麼時候熄了的,可能是胖哥,因為胖哥以前說過睡前說有光睡不著。”
阿洪如實回道。
程行遲有點無語,閉了閉眼,對阿洪道:“屋內的東西你們也敢隨便亂動。”
他此刻真的很後悔,為什麼要一進房間就往床上倒,一下子就睡的不省人事。
“砰砰砰砰,砰砰......”距離程行遲一門之隔的屋外,有人正在激烈地敲打著門,很急切,又帶著幾分惱怒。
阿洪開口道:“應該是胖哥回來了,要不我去把門給他打開?”
“你怎麼確定屋外是那個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