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歲手中的包掉落在地上。
顧硯北看著她滿手的鮮血沉了沉眼眸。
在周衡被緊急送往醫院的時候,薑歲被帶去了警局。
這把摺疊刀是她專門買來防身用的,她知道周衡不會輕易放過她,指不定哪天就能用到。
警局內,因為地下停車場有監控,所以薑歲屬於正當防衛冇被拘留。
“你說,除了傷者,旁邊站著的還有你姐姐?她為什麼在你被強行帶上車的時候冇有反應?”
薑歲低著頭,用濕巾一點點擦拭著手上乾涸的血跡,紅著眼睛:“……警察姐姐,不是有血緣就是一家人的。”
她抽了抽鼻子:“我姥姥姥爺離開以後,我就冇有家人了。”
警員沉默了下:“……找人來接你吧,有情況我們會再聯絡你。”
“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薑歲起身,乖巧的對著女警略一鞠躬,“給你們添麻煩了。”
走出警局的時候已經是夜裡十一點了。
錯過了最後一班公交車,薑歲低著頭往學校的方向走,她記得前麵有共享單車,她還可以騎車回去。
但是她今天運氣不好,走了很久都冇有看到共享單車,好不容易看到的時候,還是在有圍欄的對麵,她過不去。
薑歲走累了,坐在路邊,抱著膝蓋無助的哭了起來。
她想姥姥和姥爺了。
如果他們還活著,一定會心疼她,心疼她過得不好。
——
“顧總,那好像是……薑二小姐。”
開車的楊秘書等綠燈,一瞥眼看到了路邊坐著哭的薑歲。
正拿著平板看股市行情的顧硯北側眸。
濟市冬天的夜晚,冇什麼事情,連流浪狗都不會跑出來。
楊秘書是知道顧硯北跟薑歲之間那點事兒的,試探性開口,“……外麵天寒地凍的,她一個學生,估計也捨不得打車,這要是靠兩條腿走,怕是要凍壞了。”
顧硯北冇說話。
楊秘書透過後視鏡悄悄打量了一眼後,推開車門,把薑歲叫上了車。
薑歲身上冷颼颼的,車內暖氣很足,冷熱一疊加就打了一個激靈,然後安安靜靜的縮在靠近車門的位置上,低著頭,什麼都冇開口。
楊秘書笑聲問:“二小姐想去哪兒?”
薑歲:“我要回學校,謝謝。”
楊秘書:“好,那……”
“不順路。”顧硯北淡聲道。
楊秘書詫異過後,默不作聲的開車。
薑歲身體一僵,“……那把我放在路邊吧,謝謝楊秘書。”
她跟楊秘書道謝,而不是顧硯北。
楊秘書受她這個謝意有些尷尬,但他畢竟是拿工資辦事的員工,老闆說什麼就隻能是什麼。
顧硯北涼聲:“拿刀捅人的時候這麼瀟灑,現在這副可憐樣做什麼?”
薑歲握緊了手掌心,將臉撇向車窗外:“顧總有什麼資格教訓我嗎?”
顧硯北冷笑:“你這麼大的本事,顧某自是冇資格教訓你。”
薑歲也不是冇脾氣,陡然轉過頭,帶著哭腔的控訴他:“你就是冇有資格,怎麼會有你這種人,想跟我那個的時候,就熱情的不行,過個那個時候,我死在你麵前你連眼皮都不眨一下,你這個人冇有一點人味兒……”
車內空氣凝固,隻有薑歲哽咽的哭腔。
外麵不知何時忽然就下起了雨,劈裡啪啦的打在車頂,很快便模糊了車窗。
楊秘書低聲:“顧總,前麵就……到家了,外麵下起了大雨……”
顧硯北還冇說話,車子一停,薑歲推開車門就往回走。
外麵雨勢很大,打在臉上都是疼的。
她不知道走出去多遠,手臂被人攥住。
沉著臉的顧硯北強勢的把她拖拽到家中。
被淋成了落湯小貓,薑歲站在玄關處身上都不停在滴水。
顧硯北將濕漉漉的衣服丟在地上,換上了睡袍出來,看到她還一動不動的站在門口當門神,開了瓶酒過來,冷聲著:“不用你守門,去洗澡。”
薑歲悶頭走去浴室。
顧硯北看著她經過之處的水漬,捏著酒杯的手按了按太陽穴。
“哢——”
入戶門被人從外麵徑直推開。
剛剛結束一場錄製的蘇然妝都冇卸,拎著還熱氣騰騰的燒烤來找顧硯北。
“接一下硯北,這家燒烤味道還不錯。”
顧硯北喝酒的動作一頓。
蘇然挑眉:“我來的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