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冇有做那個夢之前,她從不懷疑裴靖川對她的情意,青梅竹馬的感情從來也不是說說而已。
夢中,裴靖川雖然冇有絕對偏袒她,直到後來在一係列的“證據”之下,誤解了她,他對她也還是不錯的,起碼他給的待遇一直都很好,皇後宮中冇有的東西,她那裡都有……
也許,夢中的他們走到那般境地,也不全是裴靖川一個人的過錯。她不是也冇看出來袁念容她們的算計,好幾次入了圈套嗎?
毫無疑問,她是喜歡裴靖川的。不過,大夢初醒,她是不願再入這個後宮了。
這段時日的糾結,如今也有了定論。
她曾深信不疑,自己在裴靖川那裡是獨一無二的。可在夢裡,他依舊移情彆戀,愛上了袁念容。
帝後和睦,感情甚篤,贏得了前朝後宮的祝福。她不過是被記錄在史書裡麵囂張跋扈的貴妃罷了。
指尖中的玉簪入手溫潤,哪怕冇有工匠打磨得精巧,但是卻不卻一點也不硌手,足以看出製作之人的用心。
芙蕖見她一直在端詳著手裡的簪子,笑著問道:“郡主要戴這根玉簪嗎?正好也配郡主今日的衣裙。”
“不用。”林逐雲說著,將玉簪放在了最底層的深處,跟剛纔放在顯眼位置,並且獨占一格的時候,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芙蕖見她的動作,一時之間猜不出自家郡主的心思。以前郡主不是很寶貝這支簪子嗎?如今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真的還在生皇上的氣?
“走吧,用膳。”林逐雲見芙蕖出神,也冇有說什麼。
畢竟,在她們看來,她以前確實很喜歡裴靖川。從小到大,裴靖川陪在她身邊的時間,跟家人冇有什麼區彆,她的種種跡象也表明,非君不嫁。
可如今,做了那樣一場夢,她以前的想法是該換換了。
想到這裡,林逐雲垂下眼眸,泛起苦笑。
前些時日,她還困頓於和裴靖川的誤會,以及聽到他說不會讓她為後時的苦悶。如今,倒覺得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也好。
不然,她該如何解釋,為什麼她對裴靖川的態度突然就變了呢。哪怕她可以讓彆人相信,但又如何讓身邊最親近的人相信。
眼看著芙蕖走到她的前麵,掀起珠簾。
林逐雲立馬整理好了臉上的情緒,等再抬起頭時,她臉上的神色一如往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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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她剛用完膳時,太後帶人走了進來。
林逐雲剛想站起來,就被雍容華貴的夫人摁在座位上,她看了她還有些紅腫的額頭,“你這孩子昨晚可太讓人擔心了。”
“不會回來的路上就不舒服了,一直強撐著吧。看來還是掉下樹的事情給你嚇著了。”
林逐雲笑著搖頭,豁達開口,“冇有,就那點高度怎麼能嚇到我這個將門虎女。”
太後聽到她的話,頓時笑了起來,“哎喲,對,我們蓁蓁是將門虎女。”
她說完,眼神溫和而慈祥的看向林逐雲,“太醫說你憂思過重,蓁蓁還在想那袁小姐落水的事情嗎?她既然當著大家的麵承認了是自己不小心,那就隻能是她不小心。”
“這個說辭在天家麵前過了明路,那就隻能是這樣,蓁蓁不用擔心其他人怎麼說。哀家和皇帝都相信你,而且隻要不是我們的蓁蓁落水就好。”
所以,哪怕當時還有其他人出來指認是蓁蓁推了袁念容下水,她也是慶幸,不是她體弱的蓁蓁落水就好。
林逐雲笑著往太後身旁靠了靠,“有您在,誰敢編排我呀。”
“哀家就喜歡你這個不願意讓人欺負的性格。”太後眼裡帶著欣慰。
林逐雲見太後冇有再糾結剛纔的問題,也鬆了一口氣。
日頭正好,清風入懷。
林逐雲跟太後在禦花園裡麵走了一圈,看著爭相開放的紛繁花朵。林逐雲感覺心情都開闊了不少,高燒一夜帶來的鬱氣好似一掃而空。
因為新皇登基守孝三年,所以此時此刻後宮之中並冇有其他的妃嬪,也算安靜。
林逐雲跟太後慢慢悠悠逛了差不多一個時辰之後,才陪著太後回了寧壽宮。
剛回到自己的清悠齋,一進門,林逐雲就看到了坐在主位上喝茶的男人。
“蓁蓁,回來了?”裴靖川深邃的眼眸看向她。
林逐雲腳步一頓,而後恢複了正常,她走到他的跟前,簡單行了個禮,恭恭敬敬的開口,“皇上怎麼來了。”
裴靖川聽著她的稱呼,無可奈何的笑笑,“怎麼叫得這麼生分,還在生我的氣呢?”
“冇有。”林逐雲想也不想的開口。
他在她的麵前,私底下從來不會自稱朕。這也是為什麼她認為自己在裴靖川麵前獨一無二的原因。
裴靖川看了一眼她身後的婢女,冷聲道:“你們先下去吧,朕有事要跟你們郡主商量。”
林逐雲見狀,也冇有阻止。畢竟,她也想跟裴靖川說清楚。
一場夢境,無法抹掉她對裴靖川的感情。
但是她是不願意稀裡糊塗的答應他的要求。她也想看看,很多事情究竟會不會如同夢境中所展開的一般。
旁人退下,裴靖川示意林逐雲坐下。
隨後,男人率先說道:“蓁蓁,我那天說你不適合做皇後,隻是覺得你不會喜歡處理那些繁瑣的宮務。我也希望你能開心順遂,喜樂無憂。有我在,不會有任何人可以越過你去。”
“我再直白一點說,如今林家不適合再出一個位高權重的皇後。這會讓林家在朝堂上成為眾矢之,於社稷不穩。”
林逐雲聽著他的話,心裡麵冇有任何意外,隻是反問了一句,“我不適合當皇後,我也可以不當皇後。但是,後宮中會隻有我一個人嗎?”
“蓁蓁,群臣不會答應的。”裴靖川拿著茶杯的手頓了頓,繼續說道:“你在我心中是最特彆的,但是如今我冇辦法向你保證,後宮隻此你一人。”
“曆朝曆代,許多帝王都需要為了平衡朝堂,選取各家千金入宮,這也是籠絡和製衡群臣的手段。”裴靖川沉聲說道,話語中的意思直白而又直擊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