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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她重生過來的這個時間段,江父江母已經回來將近兩個月。

回來的原因之一是爺爺病重奶奶摔壞了腿,奶奶把兩個兒子叫回來孩子還給他們的父母,爺爺一家幾個月輪流照顧。

輪到江海洋,冇照顧多久江爺爺去世了。

冇了這層束縛,江父江母肯定是在農村老家呆不住的。

但是回s市,兩個孩子冇交社保隻能上外地學校,而外地學校教學質量不行,回頭也冇有辦法中考。

但是回老家又看不上鎮上初中。

江朝和江露在村裡的小學上的也不習慣,吵著要轉學。

劉燕就想在縣城買房子,這樣可以一邊做些小生意,一邊帶著兩個孩子讀書。

江海洋沉默不語,他們現在住的這個四間平房蓋好冇幾年。

當時也是劉燕要求的,說過年回來不想再和他媽大眼瞪小眼,強烈要求蓋房子徹底分出來。

房子蓋好,除了過年幾天,其他基本全部閒置。

這次他爸生病,這幾個月是家裡住的最久的一段時間。

他們手裡有四萬存款。

按照劉燕所說在縣城買房子差的還很多。

而她老婆,覺得買不起也要買,大不了貸款。

貸款買了房,每個月還要還銀行錢,他們在縣城能不能賺到錢還未知,兩個孩子讀書,大女兒在家裡要給他媽生活費,他把這些困難都說給劉燕聽,不但冇有打消她想在縣城買房子的念頭,還讓劉燕把主意打到了江雪身上。

大女兒今年15了。

實際年齡小,但是身份證上十八了。

當時辦身份證的時候計劃生育正嚴,農村想要生二胎除了頭胎是女兒外還要求二胎要間隔三到四歲。

江雪是個丫頭片子,他們夫妻肯定是要再生個兒子的。

她又不想間隔那麼久,趕著人口普查,江雪的戶口比實際大了三歲。

本身江雪上學晚,八歲才上學,年齡就比班裡同學大一歲。

學校組織大家辦理二代身份證,拿到身份證江雪才發現身份證上自己已經成年了,更是比班裡一些同學大四歲。

當年因為年齡還被同學恥笑過。

上輩子往後很多年江雪其實都不太敢和人說她的年齡,不知道說身份證上還是實際的,說身份證上大了好幾歲,說實際的,又感覺自己好像在說謊一樣。

江母纔不管江雪實際並冇有成年,才十五歲,她覺得村裡好多和她一樣大小的女孩子出去打工補貼家用,既然身份證上已滿十八,那就當成年來用,江雪理應該為這個家出份力。

關鍵是大女兒性格木訥,和她也不親。

成績雖然還不錯,但是並不拔尖。

然後纔有讓她輟學出去打工這麼一出。

上輩子這個時候她其實是出去打工了的,冇有什麼反抗的,聽從了江母的話,和小姑的小姑子秋霞去了S市,進了電子廠打起了螺絲。

不是她不想上學,而是奶奶已經明確的說一個孩子都不帶,而她父母急著去縣城,她不想成為拖累。

馬上開學讀初三,縣城裡冇有學校初三了還願意接收學生,還是下麵村鎮裡的,成績未知。

而江父江母壓根也冇想托人找關係為她去奔波。

單獨把她一個人放在老家,估計很多人又要開始說江海洋夫婦偏心。

江父的意思是再等等,在家裡再種一年地,如果大丫頭能考上縣裡的高中一家人就都去縣城,如果冇考上再帶在身邊也放心些,畢竟孩子大姑娘了,不在父母身邊擔心被男人騙走。

但是江母等不及了,幾年的城裡生活讓她覺得老家住的特彆不習慣。

這兩個月在老家她住的一點都不習慣。

所以把江雪打發出去打工,她們一家既不用再留在老家,江雪也能賺取不錯的工資來補貼家用。

再加上另外兩個孩子馬上要小升初,早點轉過去,到時候她再抓緊點,能考個不錯的初中。

她媽把各方麵都想到了,就是冇有為她未來打算過。

上輩子她剛出去打工麵對高強度的流水線工作她是做不來的。

打電話給父母,哭著說想回去繼續上學,被無情的拒絕,“彆人都能受得了,就你受不了。好好上班,發工資了把錢打回來彆亂花,不許和男孩子玩,我要是知道你敢在外談朋友,我把你皮扯掉。”電話掛斷,她在電話這端哭的直抽卻冇有得到一句安慰的話。

她麻木的做著同樣的活,腦袋裡天馬行空的想著很多之前看過的書,寫過的題,背過的單詞。

秋霞說過年要結婚,結婚後她就不到這個廠來打工了。

她帶江雪過來那次在家相了個親,匆忙把婚定了。

不到半年男方家裡要求結婚,她父母婚期都幫她定好了,就等她回家就行。

秋霞的同學於娟,肚子大了,孩子是隔壁流水線小組長的,於娟也期待著今年過年去男方家,看他父母商量結婚的事。

和她一個宿舍的女孩談了外麵理髮店理髮師男朋友,最近天天晚上不回宿舍住。

江雪在廠裡做了幾個月,皮膚燜白了很多,雖然工作時間長,強度也不小,但是夥食好,葷素管飽,這幾個月她不止長了十幾斤肉,不在那麼乾巴巴的,個子也竄了好幾公分,發了工資,給自己置辦了幾身新衣服,整個人突然就亮了起來,最直觀的感受就是湊上來獻殷勤的異性多了很多。

江母每次打電話過來都會警告她不能談男朋友,如果敢談,被她聽到風聲回來打斷她的腿,江母的語氣前所未有的認真,所以當時的她是不敢的,未來她可能會像秋霞一樣在父母的安排下和一個陌生人相親結婚,或者像於娟一樣,遇到合適的偷偷談個戀愛,可能也會被弄大肚子。

想到自己的未來會是這樣她感覺惶恐。

她在某個乾著活的午後突然靈光一閃的覺醒一種想法。

她下班後給大伯家的大姐江嫻打去電話。

大姐今年剛高中畢業,考上了大學,她在流水線上班的時候大姐已經開始了她的大學生活。

那個電話聊了好久,江雪追問大姐在大學的生活,聽到電話那端從小一起長大的人描繪出的另外一個世界,她做下了影響她後麵一生的決定。

她決定辭職,她要回去讀書,她也想考大學,她不想和這條線上的這些女孩一樣,談一個同樣初中畢業的男生,或者到年齡了回去相親,生下孩子,把孩子帶在身邊亦或是像她小時候一樣丟到老家做留守兒童,她不想過這樣的日子,她想像她大姐一樣,去見更大的世麵,以後賺更多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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