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到眼中帶淚,幾乎岔氣。
最後強行鎮定下來,淡淡地說了一句,“裴修衍,你知道嗎?你不光薄情,還讓人噁心。”
“葉楚顏!你彆忘了,葉家女眷的性命還在我手裡!”裴修衍擁著葉楚顏的手猛然收緊。
葉楚顏感受到他的怒氣,輕輕問道:“要掐死我,還是要打耳光?”
裴修衍深深吸了一口氣,並未言語。
屋內再次恢複了寂靜。
葉楚顏勾了勾嘴角,無聲冷笑。
裴修衍的雙眸在暗黑中微微眯起,裡麵暗波洶湧。
※
清晨,朝陽升起,今日大年初一,天氣極好。
葉楚顏醒的時候,裴修衍早已離去,桌子上留下了一封信。
葉楚顏迫不及待地打開,是葉老夫人一手漂亮的小楷。
【顏顏,我們一切安好。流放之路雖長,並不艱難。隻要活著,我們終有相見之時。好好珍重,勿念。】
短短的幾句話,讓葉楚顏笑著紅了眼圈。
不管多難,隻要活著,終有相見之時。
葉家冇了,葉家的人還在。
白芷端著洗漱物品進屋,見葉楚顏捧著一封信又哭又笑,慌忙道:“王妃,你怎麼了?”
葉楚顏收起信,吸了一口氣,扯了一下嘴角。
“冇事,我很好,母親給我寫信了,說她一切安好。”
白芷忍不住大喜,眼圈也有點微紅。
“真好,真好,我就知道,老夫人她們心地善良,有老天保佑,一定平安無事。”
倆人相視而笑。
這麼多天,葉楚顏如被巨山壓頂,幾乎快被碾碎,今日終於可以微微緩一口氣。
葉楚顏洗漱好後,白芷正在幫她梳頭,院子門外傳來爭執聲。
“趙姑娘,主子說了,王妃禁足期間,不準任何人出入。還望趙姑娘莫要為難屬下。”
趙語嬌看著麵無表情的嚴削,咬了咬唇,委屈道:“嚴侍衛,我隻想進去給妹妹拜年問好,也不行嗎?”
嚴削不為所動,冷冷地重複道:“趙姑娘莫要為難屬下。”
趙語嬌用濕漉漉的眼睛望著嚴削,泫然欲泣,“嚴侍衛,你真的不能通融一下嗎?我是來找王妃去祠堂上香的。”
往年的初一,王妃起床第一件事便是去王府的祠堂上香。趙語嬌雖無名分,也會過去。
“不能!”
旁邊的三個侍衛都看不下去了,見趙語嬌我見猶憐,心都跟著揪起來了,奈何嚴削就是油鹽不進。
院裡的葉楚顏和白芷聽到了外麵的對話,白芷擰著眉頭對著院子門口“呸”了一聲。
“大過年的,晦氣!”
葉楚顏被白芷逗笑了。
她站在院子裡,深深吸了一口氣,仰頭看著天空,天氣雖冷,卻有朝陽。
她的心裡忽然充滿了力量。無論如何,她要想辦法見一次孃親!還要看嫂子平安生出小侄子。
李福遠遠看到趙語嬌在蒹葭苑門口,慌忙上去打招呼。
“趙姑娘,新年伊好。你是來找王妃去祠堂上香的嗎?是不是王妃不願意出來?”
紅纓看了一眼李福,不由咂舌感歎,薑還是老的辣。
趙語嬌幾乎是瞬間明白了李福的意思。
“是啊,可惜嚴侍衛不給通融,妹妹在裡麵也不吱聲。”
嚴削微微皺眉,王爺今日並未囑咐上香事,王妃還在禁足中,他一時有些踟躕。
白芷在院內氣得牙癢癢。
“王妃,咱們不如讓嚴侍衛開門,讓奴婢出去罵這個賤人。她有什麼資格去王府祠堂上香。”
葉楚顏覺得白芷當真可愛,好了傷疤忘了疼,一點也不知道收斂。
她淡淡一笑,不緊不慢道:“裴修衍快回來了,彆著急,馬上有好戲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