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夏冬春也恨上了華妃。她本以為自己受皇上青睞才比富察貴人住得好,合著這宮室安排就是故意讓她和富察貴人起齟齬,讓她冇有好日子過。
隻有我知道,華妃對於誰住哪個宮室根本無所謂,恐怕隨手一指讓富察和夏冬春兩虎相爭罷了。倒是皇後,是最有可能在這種小細節上拿捏,一邊叫她們二人鬥得你死我活,一邊甩鍋給華妃讓她落個興風作浪的名聲。
這種拿捏人心的伎倆,華妃是學不來的。
重新住進怡性軒,我有些恍惚。原來,富察貴人自打夏冬春被打殘了丟進冷宮就住進了延禧宮正殿。
而我,直到獲寵封為常在,從圓明園回宮後,才從樂道堂搬出來,住進了怡性軒。
現在,靠著拿捏夏冬春,對富察貴人賣好,入宮一個多月我就給自己換了個好的居所。對於現在這個形勢,我很滿意,既不快也不慢,是該合計合計怎麼斂財了。否則靠著這點兒月例銀子,就算能夠活下來,也冇可能指望爭寵了。
要知道,爭寵的前提條件,是有錢財。
當初若非甄嬛願將她華貴青嫩的綢緞賞我做衣裳,用翡翠和碧玉做頭飾給我打扮,我的歌聲再動聽也是枉然。
如今我手上剩下的隻有眉莊接濟我的三匹綢緞。隻是顏色老氣,我肯定是穿不了的,隻能讓寶鷸和寶鵑拜托黃規全給我換了一匹鵝黃色的錦緞,雖然不很華貴,但至少雅緻,正好用來裁除夕夜宴的赴宴宮裝,否則新年連一件新衣都冇有,恐怕徒惹人笑話。
手上還有三十兩銀子。但過年每位小主都要打賞下人,應酬往來,就算加上我份例年節賞賜的銀子,也左不過一百多兩。賞人社交絕對是杯水車薪。
最後所剩便是富察貴人送的那一匣子成色和品質都堪憂的首飾......那些並非宮中樣式和製式,可以在暗地裡流通,即便是失寵也可以用來給太監宮女行方便。皇上雖然無情, 但絕不會動妃嬪嫁妝裡的財物,倒還算有情義,隻是對於我這種帶不了嫁妝的窮門小戶,則毫無作用。
這匣子首飾,是我最後的安全網,是萬一落魄時的救命錢財,萬萬動不得。
人微言輕,這日子不論怎麼算計,都是苦的。
琢磨了半天,我決定,還是得去眉莊那兒坐坐。皇上準她學習六宮事務,到了開春就會給她實權,若是我能在其中提上一點兒意見,或是拿捏到一些內情,冇準兒就能靠著源源不斷從手上過錢糧的油水而過得好些,再也不必這麼守著月例過得緊巴巴的了。
鹹福宮存菊堂。
冬日的下午,正廳裡銀炭燒得暖暖的,不像我那裡,哪裡分得上銀炭,從來隻有黑炭的。
眉莊和前些日子一樣,坐在正廳裡看賬本,最近累的連黑眼圈都出來了。
“姐姐快歇歇吧,你瞧你眼裡血絲都熬出來了。”
我進來了一會兒,親自從采月手裡接過枸杞菊花茶,端到眉莊跟前。
她似乎連我進來時的通報都冇聽見,看見我倒是有些意外。
“妹妹來了多久了?我竟然不知。”
我微笑著將茶遞到她手裡笑道:“剛來。姐姐快喝一口,枸杞和雪毫都是明目的,姐姐天天看賬本,可彆把眼睛看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