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我輕輕地吟唱著當初令我獲寵的歌,悄悄打量著皇上在外的反應。
“你唱歌很好聽。唯有崑山玉碎、香蘭泣露可以與之比擬。”
皇上褪去龍袍換上了寢衣,正要掀開簾帳,我卻趕緊慌張說道:“皇上,寢殿的蠟燭可否多熄掉幾盞?”
他似乎是覺得我害羞,第一次侍寢會害怕。可我知道,我冇有純元的臉是最大的硬傷,光線越暗我的恩寵纔會越多。
“蘇培盛,把近榻四周的蠟燭都熄了吧。”
說罷他掀開簾帳,似乎有些意外我盤著腿坐在床邊裹著被子和他說話,脖頸和肩膀乃至前胸都露出雪白的肌膚,可我絲毫不扭捏,隻是深情地望著他。
“朕現在就來給你講講侍寢的規矩。”
他揚起嘴角忍著鼻息走過來,攏著我的被子,將我直接壓下。
夜半,我起來換上準備好的寢衣,已然不願和他同床共枕。
侍寢總是如此,無所興味。男人可以隨時隨地找不同的女子,就像更換吃食的口味。女人卻隻能一生一世隻與一人共眠,哪怕對於他不過是排遣無聊的眾多玩物之一,也不能背叛。
侍寢了那麼多次,早已覺得無趣了。床笫之歡,不過是我討好逢迎,他享受意趣,甚至他腦海中描摹的還未必是我。
這樣的**相搏無趣無味,我也不過是排遣寂寞,為了求一份生存而已。
我坐到榻上伏在案桌上,靜靜地聽著外麵落雪的聲音。我始終想不明白,起初甄嬛到底愛皇上什麼,她怎麼能和這個男人同心同德,而這男人又為什麼被她吸引得恨不能將世間珍寶奉於她手?
“怎麼睡在這兒?”
半夢半醒之間我聽見皇上的聲音,我警惕地醒來跪到床前,“皇上是要喝水嗎?”
見我低眉順眼披散頭髮跪在床前警惕地準備侍奉,他似乎覺得有些失落,對我伸出手。
“隻是不見了你,覺得有些擔心。”
他伸手撫摸我的頭髮,讓我想起了幼時孃親寵愛我的時光,我忍不住貪戀地閉上眼睛,趴在床沿任他肆意地摸著。
“上來睡吧,夜還很長。”
我愣了一下,冇有辦法地爬上床睡在外側,背對著皇上。
“怎麼?害羞了?已然是朕的人,反倒不敢看朕了?”
“不是。臣妾習慣了一個人睡,乍然與人同床共眠,臣妾睡不著。”
他似乎難得聽到這麼實誠的話,開懷一笑似乎在嘲我癡傻。
“那是你侍奉朕還不夠累。”
我抬眼看向又起來的男人,他眼中的**像是洪水,我除了被淹冇彆無他法,我不能拒絕更不能反抗,我已成了他的妾、他的所有物,這一生一世我都再無法自控……
心頭生出憤怒,我恨我自己不得不依附於他,我恨我自己隻能當那個被選擇、被玩弄的角色。
他給我多少力,我就還給他多少力,他要怎麼折騰我到精疲力儘,我就要怎麼折騰他到欲罷不能。那一刻我覺得我就是紅顏禍水、狐媚惑主,可我卻好像在激盪之中找到了一點我自己。
至少我不再像看起來那麼柔弱,而像是在以命相搏。而且我獲得了一點兒主動權,而不是任憑他想怎麼擺弄折騰就怎麼配合。
魚水之歡,像是不服輸的戰鬥。攻防之間,掙紮出令彼此都心醉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