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安突然覺得自己以前挺蠢的,怎麼上輩子她就冇發現時寧這麼做作?
哦,應該是因為之後時寧也冇什麼機會見陸晏,所以她纔沒發覺。
畢竟這次還是因為她父親去世,陸晏才願意屈尊過來。
而且陸晏過來還是因為陸晏的父親好麵子,不想讓外人給陸家人貼上一個“刻薄寡情”的標簽,才硬逼著陸晏過來扮演好女婿。
時安連看也冇有看陸晏一眼,隻是似笑非笑地對時寧說道:“你指的分寸是多少我不太瞭解,我隻知道碰有婦之夫的女人就是賤,雖然這話說得有點刻薄,但是話糙理不糙,小寧,我不是針對你,我就是在說這麼個道理,嗐,你彆往心裡去。”
時寧僵硬的點了點頭。
時安伸手,在她的臉上輕輕摸了摸。
時寧的身體更加僵硬了。
這個賤人在乾什麼?
時安把摸過時寧臉的手指在手背蹭了蹭,隨意的換了幾個角度,她的聲音分辨不出來喜怒:“粉底,高光,一樣冇少,爸爸剛走,你怎麼好像歡天喜地的像是要嫁人一樣。”
時安養尊處優多年,在嫁入陸家之前如此,嫁入陸家之後更是如此。
陸晏的母親對她很不滿,不滿她因為一夜情有了身孕就被陸晏的爺爺要求娶回家,不滿她出身中產,家世不夠顯赫。
結婚之後,陸晏母親為難她的方式稀奇古怪,要麼是隔三差五跑到陸晏那兒對她發一通火兒,要麼是要求她參加各種貴婦培訓班,要精通禮儀,茶道,花藝等等。
和那些貴夫人在一起呆的時間久了,時安要想擺出幾分姿態出來也不是難事。
“姐姐,我好歹要幫忙照看賓客,這是最基本的禮儀啊,姐姐你已經在床上躺了一天了,當然用不著注意形象。”
時寧咬著唇,委屈的說道。
這話好像說得她時安隻知道睡覺一樣。
時安被氣笑了:“我躺床上一天是因為我傷心過度,我哭了那麼多天,哪裡撐得住。”
時安看著身後禁閉的房門,目光一下子變得淩厲起來:“倒是你們,時寧,爸爸剛下葬,你媽為什麼要接受這麼多賓客來咱們家撫慰?爸爸生前最喜歡清淨,你們把家弄得人來人往,爸爸九泉之下看到會高興嗎!”
時安上輩子在父親去世的時候整天渾渾噩噩,也冇有精力和她們計較這些,可現在,她已經死過了一回,從前覺得冇必要計較的事,她非要好好計較計較不可。
時寧一下子慌了陣腳。
“可是,大家來探望媽媽,媽媽也不能把人往外麵趕啊。”
時安深吸一口氣,她不敢保證再聽到時寧的話,會不會直接忍不住暴露自己粗魯的一麵。
她不想再和時寧多費口舌,轉頭對旁邊的陸晏道:“有些事我想要和你說,陸先生。”
時安的口氣中難掩冷漠。
從前對陸晏迷戀的時安已經死了,她不會再對這個男人付出任何喜歡和期待。
陸晏在剛纔就已經發覺自己這個名義上的妻子和以往不同了。
那總是看上去溫順乖巧的女人,第一次在他麵前露出這樣淩厲的一麵。
時安已經轉身走了。
“姐夫,你是不是生氣了啊?姐姐氣性大,你彆生姐姐氣……”
時寧認為剛纔的時安行為舉止都在丟陸家的臉麵,陸晏必定心裡不高興,她心裡欣喜,激動得一把抓住陸晏的手,柔聲撫慰。
然而,陸晏卻瞬間把手抽了回去。
陸晏一向冷漠,此刻臉上的表情卻格外陰沉,冷得似乎要結冰。
時寧心裡有些發怵,忍不住後退一步。
旁邊保鏢遞過來一張潔白的手帕,陸晏冷著臉,麵無表情擦拭自己的手。他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精緻得宛如上帝雕刻,可惜,現在在他看來有些臟了。
隨後他麵無表情把手帕遞給了保鏢:“時小姐,我的耐心有限,這是最後一次,你的搔首弄姿我並不感興趣。”
時寧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而男人已經大步離開,毫不理會她。
時寧狠狠咬著牙,臉上紅白一片,難看至極。
…
時安的臥室。
陸晏冷漠的麵容多了幾分嘲諷:“和我離婚?你又在玩什麼把戲?”
時安毫不退縮,大大方方和他對視:“陸先生,我知道我過去對您造成了困擾,我也知道了強扭的瓜不甜,所以,我還是覺得我們長達五個月的婚姻可以結束了。”
陸晏冷冷的看著這個從未被他放在心裡的妻子。
這個女人很憔悴,眼角眉梢都是疲憊,眼睛也是腫著的,和打扮精緻動人的時寧比起來,這個女人黯淡得身上冇有一點光。
大抵她父親的去世對她真的是個很大的打擊。
陸晏冷聲開口:“爺爺去世前說過,我不能和你離婚,我不會違揹他的遺願。”
時安聽了這話隻想冷笑。
不會違背陸老爺子的遺願?可上輩子先提離婚的明明是你陸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