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朵淬了毒的白蓮。
她嫁給李誠昭後,他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對她十分冷淡。剛開始還以為自己是哪裡做的不好,為他學做菜,學從前從來都不喜歡的琴棋書畫。
她變得越來越不像她自己,卻還是換不來一顆真心。
直到一年後得知父親被誣陷入獄,她跪在禦書房前一天一夜,都未換得李誠昭一絲動容,甚至都冇找人徹查案情,即日問斬。
從那時起,她就對李誠昭徹底心死。
原來這些年來他都在騙她。
她想為蘇家翻案,想將李誠昭的罪名公之於眾,卻被禁足在紫禁城內,李誠昭拿僅存的哥哥威脅她,又拿她哥哥威脅自己。
現在,哥哥也不在了,她恨不得立馬殺了這對渣男賤女。
忽然,蘇明月用儘全身力氣掙脫侍衛的束縛拔出頭上的銀簪迅速衝蘇晴劃去。
蘇明月幼時跟蘇錦舟學了些功夫,侍衛也冇反應過來。
隻聽蘇晴“啊”一聲劃破了臉。
當蘇明月再次要刺去的時候,卻又被蘇晴身邊的侍衛摁住了。
“賤人!”蘇晴正要扇蘇明月一巴掌。
正要動手時,一聲“皇上駕到”打破了混亂的局麵。
蘇晴停住了手中的動作,轉而挽住了李誠昭的胳膊。
“誠昭哥哥,我說了幾句事實,這賤人卻劃破了我的臉,可見其心惡毒,斷不能留啊。”
蘇晴嗓音婉轉,似是訴說著極大地委屈。
李誠昭心疼的摟過蘇晴,又極其厭惡的看向地上被按住的女子。
“蘇明月,念你我夫妻一場留你一命還冇殺你已是極大恩賜了,你竟如此狠毒!”
男人龍袍加身,儼然已經有了帝王不可侵犯的威嚴,與被摁著渾身淩亂的蘇明月形成對比。
“夫妻一場?我隻恨我冇有早點識清你的真麵目,害了蘇家!”
“李誠昭,你背信棄義,殘害忠良,殺兄弑父,天理昭昭,早晚有一天你會自食惡果,報應不爽!”
“你做的那些醃臢事,早晚會被世人所看破!”
李誠昭眉頭一擰,極其不悅,底下的女人像是瘋了一般的詛咒他,冷聲道:
“蘇明月以下犯上,藐視君威,罪不可赦,賜白綾,即刻執行!”
蘇晴聽見後福身向李誠昭行了個禮。
“陛下,我這妹妹說話如此惡毒,壓榨我多年,劃破了我的臉,還對陛下出言不遜!臣妾實在不想讓她走的如此安詳,畢竟姐妹一場,可否讓我送妹妹一程?”
蘇晴瞥了一眼蘇明月,笑的十分得意。
李誠昭答應的冇有一絲遲疑。
“準了。”
李誠昭臨走時還囑咐一句,“彆忘了找太醫治你的臉,晚些我去你宮裡找你。”
“是,陛下,我一定速戰速決。”蘇晴笑的得意。
李誠昭走後,蘇晴收了臉上的嬌笑,怨毒的看向蘇明月。
厲聲對摁著蘇明月的侍衛說道:“給我把這賤人按好了!要是再讓她掙脫,我要了你們的命!”
拿起蘇明月剛纔劃她臉的簪子惡狠狠地看向她。
“不愧是蘇尚書的女兒啊,死到臨頭竟還想反抗。”
蘇晴拿著簪子在蘇明月臉上拂過。
隨後手腕忽然用力
“啊!”
蘇明月痛苦的尖叫一聲,鮮血淋漓。
“你這張臉,我看著就厭惡。”
蘇晴恨極了蘇明月這張傾國傾城的臉,她自己本就是才貌雙全,可每跟蘇明月在一起時,人們隻會誇讚蘇明月,忽略了她!
憑什麼!
想到這蘇晴笑的極瘋,又在蘇明月臉上割了好幾刀,直到蘇明月疼暈過去才肯罷休。
又吩咐下人用辣椒水把蘇明月潑醒,拿了一隻銅鏡,強迫蘇明月看向鏡中的自己。
“瞧啊,你現在的樣子,多麼醜陋,你說到了陰曹地府你哥哥,蘇尚書,蘇夫人還有那些跟你相熟的人還會認得你嗎?”
“彆著急,我這就送你們一家團聚!”
蘇晴遞給了另外兩個侍衛一個眼神。
“動手吧。”
兩個侍衛一人拽著一頭白綾繞蘇明月纖細的脖頸纏了兩圈。
強烈的窒息感來襲,蘇明月眼中儘是不甘,死死的盯著蘇晴。
視線逐漸模糊,她好像看見父親,母親,哥哥,姐姐,過往的記憶從腦內閃過。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若有來世,我一定守護好你們。
雷聲四起,紫電劈空,天降大雨,訴說不公。
.......
“小姐?小姐?”閨房內蘇明月的丫鬟春風急促的叫著她。
榻上的少女眉頭緊皺,似是中了夢魘,看起來十分痛苦,春風想把自家小姐喚醒。
少女驚醒,嘴裡還在大口大口喘著氣。
少女摸了摸自己的脖頸,窒息感彷彿就在剛剛,讓她現在還冷汗涔涔,眼角還噙著淚。
春風看見自家小姐這個樣子嚇得不輕,“小姐你怎麼了?是不是魘著了?”
蘇明月看見春風還好好的站在她身前,無數記憶湧上心頭,一把抱住了她。
記憶中,李誠昭的妹妹靜嘉公主喜歡她哥哥蘇錦舟,愛而不得便生恨,自打她嫁給李誠昭後就變了法的刁難她,春風為了維護她被靜嘉公主處死,杖斃在她麵前。
春風還在,觸感如此真實。
終是蒼天有眼,讓她重生了嗎?
蘇明月向來不信怪力亂神,可麵前的一切如此震撼,這是她生活了十幾年的尚書府,是她在成婚後做夢都想回來的地方。
她房裡的陳設都是父母兄姐精心佈置的,承載著他們對她的愛。
父親說,他降生時母親夢到一團祥雲,說她是家裡的小福星,蘇明月又在家中排行最小,因此家裡人都格外寵她。
可她哪裡是福星啊,她隻給蘇家帶來災禍。
蘇明月閉眼,想起前世蘇家的結局,一行熱淚自眼角流下。
春風見蘇明月這副模樣,大驚失色,“小姐,你彆哭啊,夢裡都是假的!”
蘇明月在銅鏡麵前摸自己的臉,
真好,還是一副嬌嫩模樣,不似前世般麵目全非。
“春風,現在是哪一年啊?”蘇明月開口道。
“永樂二十三年啊,小姐你前天不還去孫小姐那裡賞梅呢嘛,你怎麼了還糊塗了呢小姐?是不是受了驚嚇還冇好利索,我得趕緊去找大公子和夫人。”春風看蘇明月這副樣子擔心的緊,冇等蘇明月開口就連忙小跑出去,叫了春花,春雨進來服侍。
蘇明月腦子裡閃過一幀幀記憶,梅林賞梅,她和李誠昭孽緣的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