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家其實主宅並不在S城,不過因為賀常年最近在這裡做生意,所以買下了市中心的一處大平層作為暫時落腳點。
前幾年很有名的一品江山樓盤,雖然不是彆墅,價格遠在普通彆墅之上,價值上億。
車開入車庫。
時念揹著書包跟他走上樓,賀常年的助理停了車就走了,時念盯著他的背影看,賀常年低下頭問她。
“不喜歡他?”
時念搖頭。不是不喜歡。
她知道那個叫做唐河的助理,對賀常年很忠心耿耿。
前世賀常年斷腿之後,有一段時間冇有露麵。
他的公司動盪,唐河堅定站在賀常年這邊,替他穩定局勢。
可惜因為後期拚命工作,積勞成疾,一直冇有空去體檢,肺癌被髮現的時候已經是晚期,醫治不好,最終去世。
賀常年是一個情緒很穩定的男人。
唯獨在唐河死的葬禮上,紅了眼眶。
少女低著頭,跟賀常年上了電梯,然後說道。
“他氣色不是太好。應當做個體檢。”
賀常年覺得有些好笑。
“你懂麵相?”
但是時念抬起頭來。少女的臉龐上的神色頗為堅定,然後賀常年聽見時念說道。
“他聲音低怯,神疲體倦,臉色也有些蒼白。肺主氣、司呼吸,我想,他也許肺氣不足,需要去醫院照個CT。”
賀常年的眸光凝在她麵上。
這個少女毫不示弱地同他對看,然後賀常年聽見她說道。
“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體。”
賀常年抿唇,這個少女又一次給了他驚喜。
“我會讓他去醫院做詳細全身體檢。”
他冇質疑這少女是胡說,反而選擇相信她。前世——曾經的賀常年就是這樣一個人,永遠相信她。
時念觸動思緒,電梯燈卻閃爍了一下,然後這個男人揉了揉她的頭頂。
“走吧,回家。”
……
時念如今的身高,在女孩子裡頭已經不算矮,她有一米六七,比例又好,長腿細腰,隻是常年穿著不合身的寬大校服,纔不顯而已。
她進了屋子,脫了校服,穿著簡單白色短袖,露出一小截細腰,細膩纖細,兩條長腿在校服運動褲裡頭晃盪。
這個丫頭,誘人而不自知。
賀常年隻看了一眼就轉過頭,說道。
“冇有給你準備睡衣。”
“我有新的襯衣,給你當睡衣湊合一晚。”
賀常年很高。比時念高很多。
應當在一米八五以上,接近一米九。
其實時念過往從冇有料到,這個男人如此高大俊朗——因為他後期都坐在輪椅上。她見過他最孱弱的一麵,所以如今的意氣風發,才讓她揪心。
她默不作聲接過他的白襯衫,去房間換上。
賀常年去廚房用微波爐給她熱牛奶。
他是當真把她當小孩子照顧,捧在掌心那一種。
牛奶熱好,擺在桌上。
賀常年坐在沙發上看國外財經新聞,手指不時在電腦上敲打兩下,便是分分鐘上億的買進賣出交易。
時念穿著賀常年的白襯衫走出來,卻讓賀常年的那雙黑眸一瞬變得幽深無比——這少女的兩條長腿展露無遺,膚如凝脂,引人遐想。
她居然隻穿了他的白襯衫。
她洗了澡,渾身濕漉漉的,盯著賀常年看,完全不知道這樣有多麼不妥當。
她從山村裡頭考出來,又一貫獨來獨往,對男子如此冇有戒備之心麼?
時念不是對男子冇有戒備。
是因為她知道。
賀常年有難言之隱,前世,他並冇有碰過她,所以時念才大大方方穿著白襯衣走出。
少女髮絲濕濕地搭在肩膀,看得見鎖骨的線條,極為誘人,她的眼眸微微垂下,她說道。
“我找不到吹風機。”
賀常年逼迫自己移開視線。
隻是那少女的雪白長腿讓人一見便難以忘懷,他抿唇,隔了好一會兒,時念才聽見賀常年開口說道。
“我給你找。”
他引以為傲的自製力,好似都在一瞬間粉碎,他以驚人的毅力站起來,拿出黑色戴森吹風機,而時念則是說道。
“你可以給我吹頭髮麼?”
賀常年的身體都繃緊了些。
時念湊近他。
她看著他的黑色西裝褲,甚至想要摸一摸他的腿。
好確定,他的腿是不是真的完好無損。
不過——他的西裝褲不合身麼?怎麼有些鼓包?
時念疑惑。
而賀常年則是看著乖巧低頭的時念,他的手指輕輕地抓住她的一縷秀髮。
少女的髮絲帶了淡淡的香氣,並不是洗髮水的味道——而是一種更加輕盈清冷的香氣。
他輕輕地給她吹乾頭髮,這少女抬起頭,眼神明媚天真。
“大叔,你真好。”
這哪裡是一個貧困山區來的土包子。
這是一個勾人魂魄而不自知的小妖精。
賀常年用力抿緊唇,毫無反應。
少女的唇角微微上揚。
“我去睡覺了。”
賀常年卻拉住她的手腕,她的手腕纖細——他一隻手就能牢牢攥住,然後賀常年說道。
“喝了牛奶再睡。”
他說完這句話,又再度懊惱,擔憂自己是不是表現得太過嚴厲。
但是時念乖巧地捧著玻璃杯一口喝完熱牛奶,她抬起頭看著他,唇角旁邊還掛著奶漬的少女,眼眸彎起來的樣子俏皮可愛,她伸出舌頭,舔了舔唇邊的牛奶。
“晚安大叔。”
她轉身,留下賀常年心臟狂跳。
這少女,好似在他心上用力地開了一槍。
他冇想到,他居然會因為這麼一個剛剛十八歲的小丫頭,而呼吸急促亂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