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出漏,步步錯。
上了馬車,手擒佛珠,眸光淬戾的盧氏淡聲開口,“蘇媽媽,等回見了李小姐、姮姐兒,知道怎麼做了嗎?”
蘇媽媽跟了盧氏這麼些年,自是知道盧氏為何這般問自己。
這是要讓她,攬下所有罪責。
“回夫人,老奴知道。”蘇媽媽抹著眼淚,道:“進了醫館,老奴定會跪在李小姐,二姑娘跟前,磕頭認錯,求兩位姑娘原諒老奴一回。”
於媽媽道:“蘇媽媽,你也莫慌。夫人向來心善,定會保全你。”
內院不能失火,得先穩住蘇媽媽才成。
盧氏歎道:“你是我身邊的老人,對我又忠心耿耿,我豈會寒了你的心呢。”
蘇媽媽心定了,哭泣著表忠心,“老奴多謝夫人,夫人且放心,老奴定會跪到二姑娘滿意。”
為了夫人,她豁出這張老臉,跪就跪了。
馬車停下。
濟世醫館已到。
濟世醫館已到。
車伕搬了馬凳,蘇媽媽撩簾先下馬車,垂首抬手,恭敬等著盧氏下來。
並冇有發現盧氏下來前,同於媽媽暗裡交換了一記頗有深意的眼神。
於媽媽微微頷首,盧氏這才弓身出來,就著蘇媽媽的手下了馬車。
“大夫人?”
一道溫潤的男子聲從側麵而至,站定的盧氏偏首望去,“齊世子?”
略些驚訝。
他怎麼也在這兒?
難不成是寧遠侯見自己複出無望,打算找大長公主的門路?
倘若真能走通,倒也不錯。
雲幽冇有與貴人成事,還能退回來繼續嫁入寧遠侯府。
遂,盧氏換了表情,溫和詢問,“世子怎麼來醫館了?可是哪兒有些不利索?”
“多謝夫人關心,我是過來……”
想說過來尋衛姮,又覺不妥,把話頭嚥了下去。
醫館大堂裡,從後院出來的洗硯看到盧氏,臉色微微一變。
低頭跑出來,假裝冇有看到盧氏,道: “世子,我好似聽到衛二姑孃的聲……音……”
洗硯從醫館裡走出,機靈的小廝已經替他家齊世子打了圓場,說話聲漸小,規規矩矩站到一邊。
齊君瑜很滿意洗硯的機會,佯裝不悅,輕斥道:“咋咋呼呼,成何體統,回去再罰你。”
“是,世子,洗硯知錯。”
洗硯埋首更深了。
又有馬車停下, 盧氏抬眼一簾,正好馬車簾子撩起來,一位高顴骨,壓嘴角的貴婦闖入眼裡,盧氏瞳孔狠地一緊。
是老爺上峰家的夫人、李雪茹之母李夫人。
初春可冇有說李夫人項氏也來醫館。
一心想著先安撫李小姐的盧氏,心頭狠狠一沉。
今日若不妥善處理好姮姐兒與李小姐的衝突,自家老爺的仕途真是要到頭了。
心裡著急的盧氏麵上不顯,對齊君瑜溫和道:“世子,家裡有事需要處理,就不陪世子了。”
說完趕緊朝李夫人迎來。
蘇媽媽更是後背陣陣冒冷汗。
死死低頭,亦步亦趨跟在盧氏、於媽媽兩人身邊,不敢冒頭。
李夫人見了盧氏嘴角壓更緊了,剛要發火,突然看到玉樹臨風的齊世子也在,李夫人壓下怒火。
冷道:“你也來了,走吧,一併進去看看你家二姑娘是如何欺負我家雪茹的吧。”
添袖回去隻說了衛姮如何欺負自家姑娘,並冇有提及衛姮為何如何。
盧氏目光微微一閃,就知李夫人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心頭反而更加七上八下。
嘴裡則道歉,“都是我的錯,冇有教好家裡的姑娘,等會兒我定讓二姑娘好好向李小姐賠禮道歉。”
“且看我家雪茹會不會接受二姑孃的道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