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各府的姑娘們,此時的眼神變了又變。
都病了還跑出來,又落水,還那般湊巧被齊世子救起——
“恬不知恥!”
李雪茹啐罵了句,聲音不高不低,正好背對著,還未發現一行人過來的齊君瑜聽到。
一身全濕的齊君瑜轉身,茫然看向眾人。
“不對……這……不對……怎麼會是她……”
他呢喃著,一會看看杏兒,一會兒看看衛大夫人。
怎麼會是這樣?
他前世明明救的是衛姮,怎麼成了丫鬟杏兒?
蘇媽媽已疾步走向涼亭。
恭謹道:“老奴替我家二小姐謝過齊世子相救,前麵宴席馬上開始,世子不如隨老奴先去更衣,二小姐有我家夫人照顧,世子不必擔心。”
“碧竹,你速帶齊世子離開,二姑娘交給我。”
心神大亂的齊君瑜盯著蘇媽媽,“你看到我救起衛姮了?你看到了?”
那怎麼變成杏兒了呢?
到底是哪裡出錯了?
他救的應該是衛姮纔對啊,怎麼就成了杏兒?
蘇媽媽聽到莫名其妙,抬頭一看,瞬間如遭雷擊。
怎麼是杏兒!
碧竹俏臉繃緊,指著蘇媽媽大怒,“蘇媽媽,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到底是何人落水!”
全身潮透,衣衫貼身的杏兒怯生生站在眾人麵前。
大夫人盧氏看到杏兒,眼前陣陣發黑。
怎麼不是姮姐兒?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衛雲幽也是又驚又氣,怎麼不是衛姮?
那剛纔自己說的那些話,不妥了。
需得找補才成。
餘光微睇四下,衛雲幽捂著心口,輕聲呢喃,“還好不是妹妹……”
話說完,人也軟軟倒向李雪茹。
荷池邊因衛雲幽的暈倒,大亂。
冇有人發現,全身濕透的齊君瑜唸叨著“錯了,錯了,全錯了”跌跌撞撞離開。
……
天色已黑,聽瀾院內竹影重重。
衣衫淩亂的衛姮臉泛潮紅,喘著極重的呼吸用力推開廂房門。
她低估了媚藥的藥性!
根本冇有辦法撐回自己的青梧院。
聽瀾院有一眼活泉,一年四季清寒入骨。
父親生前極愛這眼活泉,特意建了聽瀾院,將活泉圈建在廂房裡。
夏日炎炎時,家中女眷亦可放放心心在泉水裡洗一洗暑熱。
如今,正好給她緩緩身體裡一波接一波的熱浪。
憑直覺摸到活泉的衛姮此時已經神誌不清。
短短幾步,她熱到無意識撕扯自己的衣衫,胸口露出來的雪肌如染上好胭脂,風景起伏,惹人遐想。
太熱了,熱到黑眸如覆了一層薄霧根本冇有看清楚,那口小小的,僅容一人的活泉眼早被一名年輕男子占據。
“撲通……”
衛姮跳入泉眼裡,就這樣正正好,坐在雙眼緊閉的男子身上。
男子姿容絕勝,眉梢間有著出塵的淡漠,襯得男子的麵相如月清朗,格外好看。
更自有一股居於上位者的淩厲,令人不敢直視。
隨著衛姮的入水,男子倏地睜開充斥著不正常血絲的雙眼,眉梢間的淡雅瞬間化為淩厲,眸光冽冽鎖定坐在自己身上的妙齡女子。
眼裡戾氣掠過,淩王夏元宸揪起衛姮衣衫領口,準備把人丟出活泉眼。
剛把人擰開自己身子少許,女子卻輕鬆撥開自己的手,又全身貼緊自己。
夏元宸素來波瀾不驚的俊顏,露出一絲錯愕。
此女力氣竟然如此大?
隻是一息的閃神,貼緊自己的女子竟然張開雙手,抱緊自己。
“彆動,我熱,讓我抱抱。”
雙眼迷離的衛姮抱緊懷裡的冰,嘴裡長長溢位一聲舒服的呢喃聲,鼻尖,似嗅到一縷極淡的,是寺院的幽幽檀香。
唯一不舒服的是,坐著的冰塊不平。
饒是夏元宸平素再怎麼端肅,也倒抽一口冷氣。
眼裡,不正常的血色更濃了。
原本被冷泉暫時壓下去的奇毒,隱隱有復甦之勢。
他兩個月前身中奇毒,每隔十日發作一次。
每次發作時全身冰冷,偏偏小腹處卻奇熱無比,一冷一熱交錯。
若此毒不解,一年內他就會因肺腑經脈堵塞而亡。
表弟公孫宴為他尋找解藥,臨行寫下兩個暫時壓製奇毒的方子。
要麼每次發作與女子同房,解奇熱。
要麼尋一處冷泉,以冷壓製奇熱,但後果很有可能是——以後再無同房之能。
最好的辦法,尋一女子守著,萬一冷泉無法壓製奇熱,便陽陽調和。
此女,難道是離開的暗衛血七替他尋來的?
夏元宸薄唇壓緊,“血七,滾出來!”
外麵,安靜如初。
夏元宸眼裡血色已濃到暗沉,下頜緊繃。
沉沉盯著在他身上作亂的女子,手握住她的手。
幾息後,猛然低下頭。
動作凶猛,又無比生澀,咬住女子吐氣如蘭的嬌唇。
“疼——”
低低的嬌聲過後,夏元宸嗅到了極淡的血腥氣味,隨著泉眼裡的活水流蕩,很快消失。
這是懷中女子的——初次。
廂房裡,一片漆黑。
夏元宸低眸望了眼懷中女子,生猛的動作有了一絲溫柔。
很快,細細碎碎的聲音交織著,時高又時低,時嗔又時喘。
徹底清醒過來衛姮死死咬緊下唇,纔沒有讓自己發出不甘的怒吼。
她還是被大房算計成功了。
這一次不僅是失了清譽,更是失了身子。
不行。
她得趁盧氏過來前,趕緊離開!
失了身子不打緊,最重要的是不能被盧氏抓住。
衛姮冇有再遲疑,強忍身子的痠痛,飛快抽離起身。
手腕卻被男子一下子抓住。
並淡聲問她,“你是哪家姑娘?我會給你名分。”
清白之軀被他要了,他得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