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氏拭淚的手頓住,眼裡閃過一絲慌亂,趕緊斥責於媽媽,“於媽媽,還不快給二姑娘認錯!”
語結的於媽媽從善如流,懇誠認錯,“是奴婢逾矩了。”
心裡風浪颳起,二姑娘平日最是聽她相勸了,今日竟然半點麵子都不給她,更是懟到她竟不知說什麼了。
衛姮冷聲,“於媽媽你確實逾矩了。我既說了,此事是我勇毅府與李府之間的事,於媽媽你是什麼身份,敢站出來指責我的不是?”
“還是說,你於媽媽可以無視我這位勇毅府的姑娘,替我勇毅侯府做主了?”
字字如刀刃,字字要人命。
饒是於媽媽素來會攻心為上,此時,也被衛姮點到臉色發白。
立即下跪認錯,“奴婢錯了,奴婢不過是一個下人,哪能為姑娘做主。”
連於媽媽出場就敗落,身後藏著的蘇媽媽已經立定不穩了,努力縮到身後,生怕被衛姮點到。
衛姮殺局已開,盧氏、於媽媽主動撞上來,豈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道歉?
眉目鋒利,凜冽而不可侵犯,“這會兒倒知道自己是下人了?先前在李小姐跟前說,我衛姮偷拿齊世子字畫欣賞,有時還偷齊世子……”
“這是把自己當成下人了嗎?嗯?大夫人,你是長輩,你把我當成親閨女疼,為何你身邊的蘇媽媽膽大包天壞我名聲,還連累李小姐誤會呢?”
李夫人聞言,雙眼凶狠瞪向盧氏。
她就說,雪姐兒怎麼可能無緣無故說這些話!
原來,是有人背後作妖!
虧她剛纔還感念盧氏替她雪茹說話。
趕情兒真正的壞根兒,是盧氏本人!
盧氏已是氣血上湧。
眸色生厲,緊鎖衛姮,慍聲道:“姮姐兒,家裡的事何故到外頭說,你有什麼不滿,自家關緊門處置就好。”
“你便不是我親閨女也是姓‘衛’,同氣連枝,分不出彼此。”
盧氏就是這樣子的人,於她不利的便是兩家,於她有利的便是一家。
這會兒需要藉著‘勇毅侯’給李正良李大人施壓,便是一家人了。
浸淫官場多年,深知人心利害的李大人自然很清楚盧氏的打算。
他冇有對一介婦人發難。
而是眼神暗藏探究,飛快看了衛姮一眼。
他在揣測衛姮的心思。
冇有接受家中孽障的道歉,但也冇有為難,而是趁勢把矛盾重新扯回衛宗耀髮妻盧氏,和其管事媽媽身上……
難道……
李大人雙眼微微一緊,難道,衛小姐此次真正打算是針對盧氏,而非雪茹?
若是這樣,於他家而止,這是好事。
事關女兒名聲,他也不希望衛大夫人、衛姮在此事上麵成為同氣連枝的一家人。
最為關鍵的迷霧撥開,為穩妥f起見還要再觀察觀察的李大人捋著鬍鬚,且暫讓髮妻出麵了。
他是男子,怎能與一介婦人論口舌呢。
有損大丈夫 顏麵。
身為主母怕李夫人,自然也是看透盧氏的打算。
眼風如刀,剜向盧氏,“衛夫人,你休想借勇毅侯府的勢來息事寧人!縱仆傷主,借我女兒之手詆譭衛小姐的名聲,你當真是毒如蛇蠍!”
縱仆傷主、毒如蛇蠍。
一句便把盧氏三年來經營的賢名,全否定。
那一刻,盧氏生吃衛姮的心都有了。
要不是衛姮非揪著不放,她何至於在外麵被李夫人如此欺辱。
“夫人,你我相識多年,我是什麼人你還不清楚嗎?縱仆傷主,那是萬萬不可能的事啊。”盧氏哀淒,“下人有時候心生不滿說了幾句,也當不了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