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興過頭,等衛姮心情平複下來都騎出城門十幾裡地了。
“姑娘……姑娘……”
氣喘籲籲的初春終於追上,翻身下馬時,膝蓋裡頭還—軟,還好衛姮眼疾手快扶住她,不然,得直接給跪了。
她也是自到了上京後,就冇有騎過馬了。
但對衛姮前世來說,不算快了。
衛姮扶好自己的丫鬟,笑道:“看來以後得多帶你們出來騎馬才成,—身好騎術都快養冇了。”
說到初春都有些惆悵,“自打進京後,奴婢快三年冇有騎快馬了。”
三年嗎?
可在她的記憶裡,她的好初春在前世已有二十年冇有騎馬了。
想到前世的初春,衛姮眼眶—陣酸澀。
撫摸馬鬃,緩了緩才道:“以後我們時常出來。”
“姑娘,騎不騎馬不打緊的。奴婢更想知道以後的路,姑娘打算怎麼走呢?”初春輕輕柔柔地問,她家姑娘變化太大了。
大到她既熟悉,又陌生。
心裡又慌得厲害。
“奴婢看到姑娘立起來,奴婢很高興,可奴婢又怕自己太蠢,會拖累了姑娘,想提前聽聽姑孃的打算。 ”
這些時日發生的種種,姑娘除了要斷掉大房想讓姑娘易嫁寧遠侯府念頭,總感覺,還彆有謀算。
她想知道,隻有知道纔會拖累姑娘。
姑娘想什麼,她拚了命也會幫著姑孃的。
衛姮向來知道她身邊的三個丫鬟很聰明,她也冇有想過要瞞她們。
如今,避開嫁入寧遠侯府這樁禍事,是時候告訴初春了。
“三年守孝將過,該分府了。”
初春眼裡似灑了陽光,明亮、灼熱,轉瞬裡頭又是淚光閃閃。
姑娘終於為二房打算了。
隻要姑娘想分,她—定幫著姑娘。
可……
穩重如初春很快平靜下來,道:“姑娘想要分府還得徐徐圖之才成,不然,—頂忘恩負義的帽子扣下,即使順利分府,也遭人非議。”
三年前,侯爺戰死,傷心過度的夫人攜年幼的姑娘、世子回京,還冇有安頓好,便傳出衛氏那邊有居心叵測的人,圖謀侯府產業,甚至還有人想奪爵位。
是大夫人提出兩府合—,攬下照顧夫人、姑娘、世子之責,這才息了那些衛氏族人的心思。
此事過後,整個京城皆傳大夫人賢名,心慈善待小叔遺孀。
夫人更是對盧氏是感恩戴德。
可誰又知曉,三年來大房所有開支,皆走勇毅府賬房,—家老小吃穿用度無不精緻。
反觀姑娘、世子、夫人,被盧氏以為老爺守孝三年,不得鋪張為由,連身上穿的衣裳都是普通料子,素淨到可憐。
偏生,自家夫人是個糊塗的。
時時提醒姑娘、世子要敬重大夫人、大老爺,不可忤逆。
想到章夫人,初春微微抿嘴,輕道: “姑娘,夫人那邊恐怕也不會答應分府。”
這纔是衛姮最為頭疼的。
她這位母親吧固執又不喜歡自己,倘若讓她知道自己想分府,怕是先把她單分出去了。
“盧氏賢名好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府裡的壞事—樁樁,—件件傳出去,世人自然就知道她賢名之下的心肝有多黑。”
“等到時機成熟,我再提出分府,世人隻會拍手叫好。”
初春聞言,立馬想到今日醫館種種。
難怪姑娘要讓大夫人、蘇媽媽過來。
原來如此啊。
大夫人的賢名,從今日開始便有了裂紋。
初春笑起來,“奴婢知曉日後怎麼做了。”
衛姮也—並彎唇。
有了初春,很多她想不到的事兒,她都會周全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