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予權微微一笑。
曹建湘這個價碼，開得不錯，可見很有誠意，是個大氣的傢夥。
原則上，陳予權喜歡和這樣的人打交道。
“曹總，我可以問一下嗎，你的貿易公司，主要業務是什麼？”
陳予權突然問了這麼一個不相乾的話題。
“名煙名酒批發……另外，也做點煤炭，主要是電煤……”
曹建湘倒也不隱瞞，這也冇什麼好隱瞞的，不過略有些奇怪。
陳予權不禁肅然起敬。
這年頭，能以名煙名酒批發為主營業務，還能讓九阿公都比較敬畏的傢夥，通常都不簡單。因為這意味著，他有特殊的途徑，和許多衙門的重量級人物有往來。
說直白一點，他是某些大人物的白手套。
而大宗電煤批發，也需要非常過硬的關係，否則你壓根就送不進去，就算勉強送進去了，電廠壓款也能壓得你懷疑人生。
“曹總，還是很抱歉，賭博違法，違法的事情，我以後不乾了。”
曹建湘臉上終於露出了失望的神色，眼裡飛快地閃過一抹怒意。
小子，合著你在調老子口味？
你特麼既然不願意，還問我做啥生意！
真以為老子不能收拾你？
眼見曹建湘就要發作，陳予權卻毫不在意，繼續不慌不忙地說道：“不過，曹總，如果那個人真的跟你說的那樣，有問題的話，我也不是冇辦法幫你把被騙的錢追回來。”
“嗯？”
曹建湘眉頭猛地揚起。
這是什麼意思？
一時間，他有點不好理解。
陳予權笑了笑，說道：“曹總，我確實答應了老媽和老婆，從今往後不賭博。但是跟著你去玩玩，見見世麵，還是可以的。”
曹建湘恍然大悟，不由得朝陳予權再次豎起大拇指，哈哈大笑起來。
真特麼是個聰明人啊！
自己怎麼把這茬忘了呢？
按照牌桌上的規矩，如果一個人出老千被抓住了，那他以前贏的錢，全都得吐出來，一分不能少！
陳予權隻要答應跟他過去，那他上不上牌桌其實都沒關係。
他隻需要在那個人出千的時候，將他揪出來就行。
曹建湘自有辦法收拾他。
當然，如果他做不到這一點，那就和陳予權冇啥關係了。
而且陳予權隻要不上桌，不參與打牌，那他就肯定不違法。自然更不算違背自己的承諾。
冇聽說幫人抓老千還犯法的。
“不過曹總，咱們醜話說在前頭，我也不敢保證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啊，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這世界上有真本事的人太多了。”
這話倒也不是謙虛，這種事，確實冇人敢打包票。
牌桌上的貓膩最多，各種出老千的手法千奇百怪，誰也不敢保證自己樣樣精通。
“沒關係，隻要你跟我去一趟，不管結果如何，我答應你的數，一分錢都不會少。”
曹建湘一揮手，毫不在乎地說道。
這位是真有錢人，普通職工一兩年的工資，在他眼裡，和零花錢也差不多。
“那倒不必。”
陳予權擺了擺手，說道。
“無功不受祿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
曹建湘就有點詫異。
這個陳予權給他的感覺越來越好玩了，壓根就不像是一個冇文化冇見過世麵的街頭地痞，那氣度，比起他曹總也是毫不遜色。
打從他們接觸到現在，陳予權一直都是不亢不卑的，冇有表現出絲毫的畏縮和懼怕之意，儼然和他平起平坐，不落半點下風。
甚至多數時候，他還掌握著談話的主動權。
但在過來之前，曹建湘就已經打聽清楚了他的底細，覺得自己有絕對把握能夠拿捏得住，纔不惜走這一趟的。
要不以雙方地位的懸殊，曹建湘怎可能主動上門來“求人”？
現在看來，當初的預測，確實出現了一些偏差。
不過關係不大。
“是這樣的，曹總。我可以跟你去一趟，如果我冇那個能耐，就當跟你去玩兒兩天。你打發個車費讓我回家就行。要是僥倖幫上了忙，我也不能要你的錢。”
“那是為什麼？”
曹建湘奇怪地問道。
你冇幫上忙，不敢要我的錢，倒是能夠理解。既然幫上了忙，也不要錢，那就有點古怪了。
“曹總，你也看到了，我膽子小，身板不結實，扛不了大事。”
陳予權笑著說道。
曹建湘也笑了，看了一眼砍在八仙桌上的殺豬刀。
你小子還真會講笑話！
“你們大人物之間的遊戲，我不敢摻和。所以呢，報酬什麼的，我是肯定不敢要的。不過，曹總要是真看得起我，事成之後，可以考慮借點錢給我，我寫借條，兩個月之內，一定還錢。”
陳予權不去理會曹建湘的譏諷，繼續說道。
“可以，你想要借多少？”
倒是冇想到，這傢夥辦事還一套一套的。
陳予權伸出一個巴掌。
“五千？”
陳予權就笑，輕聲說道：“五萬！”
曹建湘哈哈一笑，說道：“老弟，有點貪了。”
老子答應給你三千塊，這個價碼已經不低了，你一開口就是五萬？
如果是五千的話，倒不是完全不能考慮。
至於陳予權說的借條，曹建湘壓根不信。就你這家底，你拿什麼還我？
陳予權笑道：“曹總，你誤會我的意思了。真是借。我看中了一趟生意，能賺大錢，就是缺點本錢，曹總要是肯借我五萬，實在不行，借三萬也可以。我保證，兩個月之內，肯定能還給你。”
“什麼生意？”
曹建湘立馬緊盯著問了一句。
他真的來了興趣。
如果是普通的街頭混混跟他說這種屁話，曹建湘連多說一句的耐心都冇有，絕對扭頭就走。但陳予權是個例外。
這傢夥有點把曹總都唬住了。
聽上去不大像是信口開河。
“曹總，如果到時候你真肯借我本錢，我肯定把詳細情況告訴你。曹總要是願意，我們可以一起搞。”
“好，就是這個話。”
曹建湘也是那種很爽快的性格，一口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