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走了多久，肖羽猛得噴出一口血。
他已經渾身無力，癱坐在沙灘上。
聽到腳步聲逐漸清晰，他抬起頭苦笑：“哥，對不起啊，這麼美好的一天，被我破壞了。”
肖衍搖了搖頭，他也跟著坐下：“你現在決定做手術了嗎？”
肖羽看著那翻湧的雲海，雖然天已經很暗了，可是在月光的折射下，雲海反而彆具特色，像是宇宙中的銀河，閃耀著無數星星。
“哥，我還是想留下。”
“因為馬雪茶？”
肖羽苦笑一聲：“不做手術，我至少可以陪她好幾年。”
“就這樣一直拒絕也叫陪嗎？這段時間我看得很清楚了，你真的覺得她很快樂嗎？你什麼態度你不知道嗎！”
“那能怎麼辦，哥，你告訴我啊！”肖羽痛哭起來。
他知道自己的做法會讓雪茶難受，可是他真的好想在有生之年，能在她身旁，看著她幸福，哪怕這份幸福不是他給的。
“我寧願死在她旁邊，也不想死在手術檯上。”
“阿羽，你這樣身子受不住的，每次病發，你都會越來越痛。你明知道這情況，今晚還喝酒，這樣做對你冇好處的。”
“可是哥，你不也冇攔我嗎？因為你知道，哪怕我**多痛，我的心也是快樂的。”
肖衍看著他，不說話了。
在一陣劇烈咳嗽後，肖羽用那乾啞的聲音繼續說道：“慢慢的，她會失望，然後會找一個疼她愛她的人，度過一生。然後我隻要能看著她幸福，我也很幸福。”
肖衍看著痛苦的肖衍，狠狠地將右手砸在沙灘上，一遍又一遍。
就是這隻手，隨意遞過去的一杯酒，把害肖羽成了現在這樣。
“哥，彆這樣，不是你的錯，再說如果是哥受傷，對大家來說損失更大。”
“什麼損失不損失的，這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你。”
肖衍站起來，眼神越發堅定：“阿羽，不管怎樣，我一定會找到治療你的辦法。”
肖羽冇有迴應，他乾脆躺在沙灘上，看著那月亮。
……
“雪茶。”流暖推開馬雪茶的房門，輕聲叫道。
燈冇開，房間很暗，但是她知道馬雪茶坐在床上冇睡。
她將溫水放在床頭櫃上：“你有什麼需要可以發簡訊告訴我。”
就在流暖要離開房間的時候，馬雪茶叫住了她。
“暖暖。”
這還是馬雪茶第一次叫她暖暖，也許是因為這裡隻有她這麼一個女生，所以馬雪茶下意識想找她傾訴。
流暖轉身坐在床邊。
“你說肖羽是不是很過分。”
流暖沉默了一會，緩緩開口：“肖羽，可能有自己的苦衷。”
“我知道，他騙不了我，可是……他一直不肯告訴我。”馬雪茶忍不住落淚。
“為什麼他不說出來，無論什麼，我們一起麵對不好嗎？一定要這樣相互折磨彼此。”
看著流淚的馬雪茶，流暖也不知道迴應什麼，肖羽的情況可能比她想得還要嚴重。
“你知道嗎，以前他很好的，他會將世上最好的東西給我，從來不會讓我難過，如果不是因為以前的愛太過明顯熾熱，我可能已經堅持不住了。”
馬雪茶自顧自哭訴了一會，她並不需要流暖怎麼迴應，她隻是想傾訴內心的痛苦與掙紮。
等她擦乾眼淚以後，看向流暖，輕聲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流清的事嗎？我現在告訴你。”
流暖是很想知道，但她不是冇良心的人，她已經在不知不覺把他們當成了朋友，怎麼可以做出這樣趁虛而入的事。
於是她搖了搖頭：“等你心情好點再說吧。”
“這事可不是我心情好的時候能說的，畢竟一想起來，就讓我忍不住生氣。”這也是她為什麼冇有早就告訴流暖的原因。
“那天我在逛商場，正走進一家店，就聽到爭吵聲。”
馬雪茶喝了一口溫水，繼續說道：“那是一箇中年女人，她破口大罵店員，說她店裡的東西那麼貴，是在搶錢，不僅如此，還用了很多粗鄙之語。”
“可是她明明一身名牌，這家店隻是個輕奢品牌，她身上隨便挑一件都比這裡任何一件要貴，再說裡麵東西明碼標價，怎麼能說搶錢呢？”
“當時店裡隻有那個小職員，她被罵得都快哭出來了，我就看不下去，讓她客氣點。”
“誰知道她直接躺下，在那撒潑，說我們聯合起來欺負她一個老人家，還說我們要打她。本來她罵人的聲音不算響，所以冇多少人注意到，可是這一哭鬨，就直接吸引了一大幫路人。”
“這時候流清從試衣間出來了，她那裡是絕對聽得到我們外麵所有動靜，我原本以為我們有幾麵之緣，不說幫親，總該幫理吧？但她幫著那老太婆，一起說我。”
“真可謂是能言巧舌，把黑的都能說成白的。不僅如此，她還倒打一耙，說我馬大小姐仗勢欺人，看不起老人，這件事讓我的臉都丟儘了。”
馬雪茶說完這個故事，忍不住冷笑幾聲：“但你猜我後來發現了什麼，這個人和她是認識的，是她回來以前的養母。”
“我讓人去調查了一圈，這養母就是個混混樣的賭場老手，那流清把她當親生母親一樣，日日送錢上門。你們流家還是小心一點吧，這是個養不熟的狼崽子。”
可流清和她養母的關係怎麼會那麼好？
不是說她們不聯絡，畢竟那養母也是養了流清七八年，但流清回來的時候，可是哭著說養母虐待她，不讓吃飯，還要打她，所有活都是她乾的。
再加上她當時穿得破破爛爛，更加讓人深信不疑。
這樣的遭遇可是讓流母好生心疼，流父也是大手一揮，直接讓流清以後想乾什麼就乾什麼，喜歡什麼就做什麼。
可憐的身世，讓流父流母直到現在也很疼愛她，無條件相信她。
甚至當時張盛君知道這些事後，也是非常照顧她，以至於後來這個未婚夫直接給她了。
流父流母本來不想給流清養母好臉色，可是流清攔下了他們，說雖然自己受到虐待，可畢竟養母收留了她，自己要知恩圖報。
她甚至還有時會去看望養母。
這一舉動讓眾人的好感不斷上升。
流暖忍不住皺眉，莫非那流清真是知恩圖報，可這一點也不像她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