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寧來到清竹家,把裝電燈的費用和房間與奶奶說了一遍,還特彆強調了這些費用由她承擔,不等奶奶反駁就帶著小蘭出門了。
那棵桑樹離清竹家不遠,隻是位置比較偏僻,大隊裡的孩子也不怎麼到這邊來玩,所以能在這個季節保留下來。
跟著清柏七拐八歪地來到一條小溪邊,入眼就是一棵斜長在溪邊的老桑樹。桑樹的根有些露在外麵,盤根錯節地紮在土裡,一張張桑葉似乎有手掌般大,在陽光照射下綠的發亮。樹頂的桑葚紫的發黑,一個個躲在綠葉底下散發著誘人的香味。
寧寧踩著溪裡的石頭越過小溪,忍不住摘下一串熟透了的桑葚放進嘴裡,感受著汁水在嘴裡爆炸,真的是太甜了。她采了一些桑葉墊在籃子底下,就招呼倆人動手采摘。清柏輕鬆上樹,把籃子掛在樹枝上,去摘樹頂的桑葚。小蘭和寧寧則圍在樹的周圍,邊摘邊吃。
看著地上掉落的桑葚,寧寧心疼道:“好可惜,地上的桑葚看上去都熟透了,肯定很甜。你們多摘點啊,現在桑葚都快要下山了吧,彆給浪費了,回去釀桑葚酒喝。”
清柏眼睛一亮:“寧寧姐,釀好我要先喝一口。”
“唔,這要看奶奶讓不讓你喝,你還小呢。不過可以給你做桑葚果醬,上次的楊梅果醬吃的差不多了吧?”
“寧寧姐,我可以幫忙做果醬,上次你教的方法我都學會了。”小蘭輕聲說道:“不知道做楊梅果醬和桑葚果醬有冇有哪裡不一樣?”
寧寧邊吃邊說:“唔,冇有什麼不一樣的,等下我回去告訴你怎麼做。”
“寧寧姐,你怎麼那麼厲害,怎麼什麼都知道。”
“嘻嘻,就是這麼厲害。”
三人說笑著,動作卻也不慢,很快籃子就裝滿了。寧寧看著自己的成果,忍不住露出了笑容,隨即想到清竹哥不在身邊,臉上的笑容也慢慢收斂。
寧寧整理了下情緒,就帶著這兄妹倆回家了。
趁著陽光正好,寧寧就帶領大家洗好桑葚,在院子裡晾著。奶奶貢獻了一大瓶散裝白酒,這種酒公社就有賣,九毛一斤,大家也就在過年過節的時候打一點過過嘴癮,平常看都不碰的。
這次寧寧說要做桑葚酒,奶奶毫不遲疑地就拿出來了。這些都是清竹自己努力賺來的,給他未來媳婦造造也冇什麼。寧寧完全就是隻動口不動手,拉著奶奶坐在堂屋前,把清柏和小蘭指揮地團團轉,奶奶就配合地坐在一旁笑嗬嗬地看著。
“奶奶,清竹哥的襯衫快做好了嗎?”寧寧看那兄妹倆已經步入正軌,就向奶奶問道。
“快好了,還差幾個釦子。我聽清竹說你們要去拍結婚照。這個好哇,到時候奶奶給你錢,你們多拍幾張。”
寧寧嘻嘻笑道:“不用,我和清竹哥現在還有錢,這錢先放您這,我們要用到再來問您拿。”
“也行,你們要用錢的時候再來問奶。結婚的時候,你有什麼要請的人不?我要提早把名單擬好。”奶奶隨口報了幾個人名,寧寧聽得一臉懵逼。她穿過來之後,不是往縣城跑,就是在偷懶玩耍,根本就冇認識幾個人。就算認識的,奶奶也已經請了。
寧寧一臉無辜地搖搖頭:“奶奶,我在大隊認識的人不多,您來決定就好。”
奶奶看著寧寧確實不怎麼與大隊的人交往,隻好開口道:“因為我們家的成分,所以這次婚禮可能要委屈你了。能請來的人不多,也就大家在一起熱鬨熱鬨。”
寧寧無所謂地搖頭:“這冇什麼,來的人少還能讓奶少辛苦一點。”
清柏在一旁撇撇嘴,寧寧姐這話說的可真好聽,和她相處的這段時間,他可發現了她就是怕麻煩。
奶奶又憂心忡忡道:“也不知道清竹什麼時候回來?他那邊能請假不?不要耽誤了你們拍結婚照,擺酒席啊。”
寧寧倒是不怕,清竹哥如果不能請假回來,她就請假去公社,然後偷偷地去拍結婚照。
隨著結婚時間的臨近,寧寧倒是不慌不忙地繼續上工,奶奶卻是有點著急了。
在結婚的前一天,清竹終於趕回來了。他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帶著新襯衫來找寧寧,承諾給寧寧的結婚照就是今天去拍的。
清竹騎著自行車載著寧寧往公社照相館去。要說也是他們運氣好,照相館拍照之後拿照片都是要等的,如果你拍照的時候剛好用的是新換好的膠捲那時間可有得等了。
他們這次過來剛好趕上最後五張膠捲,寧寧原本打算就拍一張的,一聽照相的師傅這麼一說,小手一揮立馬決定五張照片全拍。
江清竹換上了新的白襯衫,下麵穿著一條藍褲子,整個人像棵小白楊一樣。寧寧穿著新做的紅裙,腳上穿著一雙不知哪找出來的小皮鞋,連一頭俏皮的短髮都被她細心打理過,本來就十分好看的小姑娘就更顯精緻了。
兩人並肩坐在板凳上,對著鏡頭,眉眼彎彎,露出一口小白牙,簡直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寧寧從後麵摟著清竹,看向鏡頭,照相師傅手上飛快地記錄著這對新人的幸福瞬間。
“對,看這裡,牙齒露出來!好,就這樣!.......哢嚓!”
照相師傅滿臉笑意:“給你們拍照真方便,都不用花費時間指導,你們表情特彆好。還有兩張,你們換個地方拍吧。”
這對新人真的特彆上鏡,自己也知道找角度做動作露表情。有些人來拍照,就板著個臉不會笑,在鏡頭麵前十分拘謹,他指導都要指導很久。他敢說他們的照片一定很好看。
寧寧拉著清竹來到窗邊,示意清竹把她抱到窗台上,清竹靠著牆斜斜地站著,一手插著口袋一手攬著寧寧免得她有什麼危險。寧寧一手搭在清竹的肩膀上,一手以清竹的肩膀為底座撐著虛扶著臉。清竹點頭示意師傅可以拍了。拍照師傅可從來冇有見過這樣的姿勢,但還是職業本能地拿起相機抓取他們微笑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