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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小男孩吐出了硬糖之後,害怕地哭了,紀瑾瑜像抱著一個燙手山芋一樣,立刻把他還給了大娘,大娘後怕地抱著他哄了起來。

小男孩還算好哄,大娘哄了幾分鐘就不哭了,隻是抱緊了大娘,在她懷裡抽噎。

“小姑娘,真是太感謝你了,要不是你幫忙,我真的不知該怎麼辦了。”大娘抱著孫子站起來,感激地給紀瑾瑜鞠了一躬,然後還讓她的孫子跟紀瑾瑜說謝謝。

小男孩被教育得挺好地,眼角還掛著淚,卻奶聲奶氣地跟紀瑾瑜說:“謝謝姐姐。”

“不用謝,小朋友好可愛哦,而且這是我應該做的,華夏人都是樂於助人的人。”紀瑾瑜覺得自己說得冠冕堂皇,但是做好事被感謝,真的會讓人心情變好。

“要的要的,你可是救了我家小寶一命。”大娘言辭誠懇,心想著該怎麼感謝紀瑾瑜。

這時她注意到了紀瑾瑜拿著行李,她便問道:“小姑娘,你拿著這麼多東西,要到哪裡去啊?”

“大娘,我要去下鄉建設祖國的大好河山呢。”紀瑾瑜笑著回答,又是一句冠冕堂皇的話,知青下鄉的活動已經持續了好幾年了,現在大家都知道下鄉不僅要吃苦,而且還不一定能回得來。但是明麵上,冇誰敢說知青下鄉的不好,這個時代,有些話是不能隨便說的,說了可能就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正好,小寶他娘是知青下鄉辦事處的乾事,我們正要去找她呢,等會我們一起下車。”大娘打定了主意,要讓自己的兒媳婦照顧紀瑾瑜,不然這紀瑾瑜這一下鄉,他們這恩情怎麼還呢。

“好的呢,大娘。”紀瑾瑜笑了,心想真是太好了,她對下鄉的事情一無所知,或許她可以從大孃的兒媳婦那裡知道一些資訊。

在紀瑾瑜救小寶的時候,公車冇到站點,所以冇停,到了站點的時候,小寶又已經好了,所以公車也繼續往前開,冇過多久就到了知青下鄉辦事處的附近。

紀瑾瑜和抱著小寶的大娘一起下了車,大娘熟門熟路地帶著紀瑾瑜往知青下鄉辦事處走。

快到的時候,一個戴著紅袖章的短髮大姐便迎了過來,高興地喊著:“娘,你和小寶可來了。”

“娘,這姑娘是誰啊?”大姐從大娘懷裡抱過自己的兒子,然後注意到了跟在她婆婆身邊的紀瑾瑜。

提到紀瑾瑜,大娘瞬間激動起來,鄭重地跟她兒媳婦介紹:“麗蓮我跟你說,這是咱小寶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大孃的兒媳鄭麗蓮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我們坐車過來的時候,小寶他要吃糖,然後被糖給卡住了喉嚨,我給他拍背,摳喉嚨,那糖就是不出來,當時小寶都不能呼吸了,臉色發青。是這姑娘給小寶這樣幾下給小寶把糖吐出來的。”大媽揮舞著手腳演示了一番紀瑾瑜是怎麼救人的。

“這麼凶險呢!”鄭麗蓮聽了自家婆婆的描述,都感覺當時情況非常緊急,“還真是我們家小寶的救命恩人呢。”

“謝謝你了,姑娘,我是鄭麗蓮,是知青下鄉辦事處的乾事。”鄭麗蓮也向紀瑾瑜鞠了一躬,順道介紹自己。

“不用不用,大娘已經說過謝謝了。”紀瑾瑜笑著連連擺手。

“麗蓮,彆說那麼多虛的,這姑娘是下鄉的知青,你趕緊給她說道說道下鄉要注意的事情,省得小姑娘兩眼一抹黑。”大娘在一旁熱心地出主意。

“好的,娘。”鄭麗蓮把兒子重新交給婆婆,然後熱心地幫紀瑾瑜提了一個包,“姑娘你跟我走,我先給你做登記,省得等會人多了,我冇時間跟你說。”

“謝謝大姐。”紀瑾瑜露出了招牌式的乖巧笑容。

鄭麗蓮把紀瑾瑜領進辦公室,把行李放在邊上,然後一邊翻找知青下鄉的名單,一邊問紀瑾瑜:“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紀瑾瑜。”

“紀瑾瑜?”鄭麗蓮突然動作一頓,麵色變得古怪,但是下一秒她又收住了表情,繼續找名單。

很快,名單就找到了,她先給紀瑾瑜登記資訊,登記完之後,她看四下無人,便小聲地跟紀瑾瑜說:“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啊?有人打點我的同事,把你分配去了閩省的鄉下,那裡的環境很惡劣,本地人還抱團,一點都不歡迎外來的知青,而且,好像還專門安排了一個男知青跟著你一起去,不知道是不是要監視你,你自己要小心啊。”

“啊?!這些我都不知道啊。”紀瑾瑜裝出了害怕的樣子,內心卻非常鎮定地分析,這應該是舉報紀家的人安排的,怪不得最後紀瑾瑜回不來,原來是受到了專門的“照顧”,不知道紀家的其他人也是不是這樣。

到底是有多大的仇恨,纔會對一個才十五歲的女孩也要趕儘殺絕啊。

不過,現在是她來了,她肯定會活著回來的,那背後的構陷紀家的人,給她等著。

鄭麗蓮完全不知道紀瑾瑜的害怕是裝出來的,她又心疼又惋惜地說:“唉,要是早幾天認識你,我都可以給你換個地方下鄉,但是現在臨近出發了,我也冇辦法。”

“冇事的,麗蓮大姐,你能告訴我這些,我已經非常感激了。”多虧了鄭麗蓮,紀瑾瑜才知道暗中竟然還有人在盯著紀家。

“噯,你這孩子真是實誠,我也冇幫到你什麼。”鄭麗蓮越看紀瑾瑜越是覺得可憐,剛纔登記的時候她看見了,這孩子才十五歲,這小臉都還嫩生生的,還帶點嬰兒肥,但是身體看著可羸弱了。

在鄭麗蓮大發憐愛之心時,她的同事突然推門進來了,“麗蓮,你已經來了啊?怎麼不開門啊,外麵已經來了很多人了,咱們趕緊給他們登記。”

“哦,剛纔還冇有人呢,你讓她們進來吧,我這邊在登記著呢。”鄭麗蓮公事公辦地給紀瑾瑜開了下鄉的身份證明,用眼神示意紀瑾瑜,被打點的同事就是這一個。

紀瑾瑜點頭表示知道了,隨後鄭麗蓮便拿出了紀瑾瑜下鄉乘坐的火車票,這是辦事處統一給下鄉知青安排的。

做完這些,鄭麗蓮的同事就帶回來了好些要下鄉的知青,鄭麗蓮也就冇有時間跟紀瑾瑜說話了。紀瑾瑜拿起自己的行李,跟鄭麗蓮告彆之後,便打算去火車站,她下鄉乘坐的火車,出發時間是十點半,現在已經九點多,走過去要花二十多分鐘。

紀瑾瑜剛走出知青下鄉辦事處,大娘就抱著小寶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然後塞給紀瑾瑜一大袋熱騰騰的包子,“姑娘,這些肉包子,你帶著在火車上吃,國營飯店剛出爐的。”

“大娘,我有帶點心的,餓不著。”紀瑾瑜心裡感慨,這時代雖然出現了不少敗類,但還是淳樸正直的人更多,所以往後,纔會有撥亂反正。

“誒,點心隻能當零食,包子才頂飽,拿著,拿著啊。”大娘根本就不給紀瑾瑜任何拒絕的機會,她塞了包子給紀瑾瑜就抱著小寶跑了,動作靈活矯健得很。

紀瑾瑜看著大娘遠去的身影,無奈卻心情很好地繼續走向火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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