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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事實上,陳寒也是通過近十日,讓夏荷和冬雪參與這兩項工作,逐漸鍛鍊她們在人群中開口說話的膽量。

他發現夏荷是個心思細膩的女孩,能一絲不苟地完成他的要求。

她能詳儘記錄調查對象的背景、人脈、職業特質,乃至性格特點。

而且無師自通地繪製圖表,專門管理每個人。

十天裡,她帶領一百多人走訪了數萬居民。

大多數難民的情況都被她整理得井井有條,這本事可不小。

即便放在現代,這也是一種超強的能力。

這種工作態度和耐心,簡直就是執行力超群的秘書。

因此,陳寒從不吝嗇給予枕邊人這樣的鍛鍊機會。

越是這樣,枕邊人就越值得信賴。

夏荷和冬雪領著商人來到宣傳海報前,看著陳寒精心規劃並繪製,色彩豐富的畫紙,商人們都表現出極大的興趣。

隻聽夏荷說道:“這些設計全由我家公子,左僉都禦史陳大人親筆構思、繪製、上色完成。”

“就是為了儘全力兌現十天前在各位麵前許下的諾言。”

“為了讓你們預見這片荒蕪之地未來將矗立起的美麗建築。”

夏荷說完,人群中四五個人擠上前,湊近圖紙細看。

藍玉等人站在二樓視窗向下望,發現竟是皇帝朱元璋,帶著皇太孫朱允熥和幾個武藝高強的侍衛,也加入了觀看的行列。

朱元璋本就對陳寒不滿,私下裡他們猜測,陳寒救災提出的條件全答應,可能是彆有用心的捧殺。

為的就是在事情未做成時,能找到更多藉口刁難他。

現在朱元璋親自到場,萬一聽到什麼不利言論,豈不是當場就會發作?

那時,文官們的麻煩可就大了。

夏荷和冬雪當然不認識朱元璋他們。

那些商人更是如此。

就連坐在戲台上的翰林院編修們,也冇見過皇帝,所以他才能微服私訪。

藍玉望見朱元璋與他的孫子,宣佈道:“陛下微行探訪此地了。”

“真想不到,陛下嘴上雖愛調侃,但實際上,您成功後,他竟是第一個想目睹這壯觀景象的。”

王弼評論道。“我記起,上次陛下雷霆大怒,對那些庸碌官員罰俸一年,那是因為目睹了您與商戶們的交談,深受觸動。”

陳寒也有同感,儘管朱元璋不易表露情緒,且疑心重,但這位皇帝出身貧苦,對勞苦大眾的疾苦懷有深深的同情。

他以微服私訪的方式造訪這裡,實屬合情合理。

陳寒瞥了一眼,見到老爺子和皇太孫朱允熥在人群中,反而自信地笑了:“好極了,他們來了,正好讓我展示一番。”

朱元璋和朱允熥爺孫倆看到陳寒的設計圖後,無不驚歎。

老人心中暗想:這小子還真有些天賦,如果真的在這兒建起這條商業街,寺廟、功德樓,還有這些花草,人們必定會樂意來此。

朱元璋沉思著。

朱允熥則連連讚歎,他的老師真是才華橫溢,不止是文弱書生,更是一個多纔多藝之人。

夏荷再次開口:“公子曾言,夫子廟前的空地如不善用,豈非浪費?”

“僅在孔子誕辰和祭祀日舉辦兩次廟會,太可惜了。”

“夫子廟應成為讀書人心中的聖地,周邊也應成為民眾日常生活、休閒和遊覽之處。”

“這樣既能表達百姓對夫子的敬意,又能推廣孔子的道德學說,何樂而不為呢?”

一些文人混在商人中,原本打算嘲諷一番。

然而聽完夏荷的陳述,不少文人也認為這確實是個一舉多得的好主意。

能讓更多百姓瞭解孔子兩千年來對華夏的深遠影響,弘揚讀書人的精神,豈非更好?

於是,一些激進的文人在這一刻也不得不承認陳寒考慮問題的全麵性。

藍玉等人聽到夏荷的解說,對陳寒讚譽有加。

“先生果然思慮周全,那些文人或許覺得在夫子廟旁設立民眾聚集之地有失體麵,但您這一解釋,他們的顧慮便消除了。”

陳寒笑了笑,其實他早就料到文人們的想法,他們無非希望百姓接受聖人的教誨。

我將確保你們這些文士深切體會,我已經打算讓民眾接納儒家的理念,他們怎能不欣喜?

坐在戲台之上,原本是被征召來,為這次籌款活動鐫刻碑文的。

聽完夏荷姑孃的解說,心中的鬱結似乎煙消雲散,那份不滿也在無形中消失殆儘。

冬雪接著詳儘地向眾人描繪商業街的佈局和店鋪設置。

她還強調:“我們的店鋪與尋常不同,公子曾言,建造店鋪所用的材料,絕不侷限於常見的木材。”

“更多采用的是新興的創新材質。”

這裡有必要描繪一下冬雪的性格。

她是個直率的女子,帶些潑辣,對陳寒滿是敬仰。

聽見有人質疑她心愛的公子,她立即反擊:“是誰說的,藏著掖著算怎麼回事?如此羞於見人,那你來這兒做什麼?”

藍玉等人瞪大了眼,一同望向陳寒,你們家的家教就是辱罵帝王嗎?

陳寒連忙揮手,心中焦慮不已。

夏荷和冬雪都是清白之身跟隨他的,一方麵是要擔起責任,另一方麵她們確是出身名門,才情出眾,是他不可或缺的左右手,不容有失。

朱元璋在人群中暗自咒罵:果然是一路貨色。

朱元璋在人群中壓低聲音,刻意用粗獷的嗓音問:“我們隻是想知道你們公子究竟在策劃什麼。”

“若隻是畫幾張圖來敷衍捐款之人,那我們的錢豈不是打了水漂?”

朱元璋這麼一提,夏荷怕冬雪再出言不遜,便搶先答道:“掌櫃說得有理,如果圖紙與實際建造不符,確實浪費了大家的財物。”

“但公子保證,以他的官職和生命為抵押,若無法建成如圖紙所示的繁華商業街,他寧願捨棄官位。”

其實,當初陳寒講出這番話並寫在劇本上時,夏荷就已經十分擔憂。

自信是好事,但如果過於自信,且因此被這些文官抓住漏洞,豈不是將來會成為罪名?

那時,這個官位恐怕保不住了。

然而陳寒毫不畏懼,還特意讓夏荷這樣說,夏荷也無可奈何。

這無異於主動給那些文官提供把柄。

果然,夏荷話音剛落,文官們在人群中迅速記下了這句話。

這無疑是一個絕佳的把柄。

如果最後冇能打造出像夏荷描述的那樣華麗、實用且能帶動人流,還能推廣孔子學說的商業街,豈不是正好給他們留下口實?

那些文人墨客,絕不會錯過這樣的批駁良機。

詹徽和他的同僚們此時也在人群中,聽到這話,先是一怔,隨後臉上浮現出明顯的喜悅。

他們追求的不正是這樣的結果嗎?

就是要陳寒大包大攬,把一切都描繪得如此美好,然後看著他鼓動眾多富商出資,若到時候無法兌現,那纔有趣呢。

先前他們指責陳寒有損官威,卻被朱元璋直接反駁,說那是無稽之談。

但現在,如果陳寒真的欺騙了眾多富商,這些文人便有了指責他的正當理由,陳寒屆時恐怕難以倖免。

隨即,另一位富商開口:“小姐,你口中的規劃聽起來很美,說這裡是休閒商業和各類公園的聚集地。”

“但我瞭解到,這片區域異常乾燥,塵土飛揚,一旦起風,豈不是會塵土漫天?”

“那些花草樹木,豈不是會被毀掉?”

夫子廟地區確實需要頻繁清掃,因為空氣乾燥,塵土多,這樣的擔憂並非空穴來風。

畢竟陳寒規劃的公園裡有許多花草,需要清潔的環境,難道要整天派人打掃嗎?那將消耗大量人力物力。

於是,有人提出質疑後,立刻引發了討論。

“冇錯,設計雖好,花草雖美,但並不實際。”

“如果有風沙,還有人願意待在這裡嗎?”

陳寒早已預見這種情況,並預備瞭解決方案,冬雪隨即迴應:“各位的憂慮,我家公子已有對策。”

“你們擔心道路塵土飛揚,是嗎?”

“你們擔心風沙一來,瞬間塵土瀰漫,是嗎?”

“如果我家公子能用一種新材料覆蓋地麵,使其平滑堅固,比石頭還要堅韌,不怕雨水沖刷,即使雨天也能保持清潔。”

“從此,風沙問題將不再困擾我們。”

夏荷在樓下這樣說,二樓的藍玉等人頗感驚訝。

“先生真有這樣的材料?”

灰塵問題不僅困擾新建公園,就連官道上也是塵土飛揚,京城一下雨,道路便泥濘不堪,這是無法避免的。

千百年來,華夏兒女都在這樣的環境中掙紮,找不到更好的解決之道。

除非用鵝卵石,用石板鋪路,但資源有限。

若要全麵鋪築石子路,成本高昂,除非在皇宮或禦道上。

即便如此,也無法完全避免其他地方沾染塵埃。

因而每當huangdibixia出行,諸如祭祀天地這類大事,務必先灑淨街道,再鋪上黃土,以確保行進的平順。

如果夏荷所言屬實,有新材料覆蓋路麵,能使地麵堅固平整,免受雨水侵蝕。

這豈不是一舉解除了所有困擾?

陳寒輕笑,這就是混凝土。

現代社會混凝土司空見慣,但在古代,它的出現無異於投放了一枚yuanzidan,震撼人心。

於是他神秘一笑:“確實如此,我在秦淮河邊,也就是我的領地建立眾多工坊,目的就是為了製造這種材料。”

“我這麼做,不僅僅是為了這次救災中以工代賑,展示我的能力。”

“我要讓這種物質普及全國,讓大明的人民腳下之路更堅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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