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炯說的豪氣乾雲語氣卻陡然一軟歎息道:“隻是可惜如今父皇身受朝堂羈絆,孤王就算進言,父皇想要實施怕也是難上加難,所以孤王來了南京,要用太祖爺傳授給孤王的救世良方還大明一個朗朗青天!”
苗宣早已嚇的跪倒在地,主子的話多少有點犯忌,身為奴婢主子說這樣的話,他就算不勸諫也應該保持沉默,可主子能對他這般推心置腹,不正說明主子對他的信任已經是無以複加了嗎,他這個時候還不表忠心更待何時!
“殿下有吞天吐地之誌,又如此信任奴婢,奴婢彆的話不說也不想說,隻知唯有效死而已。”
朱慈炯吐出一口悶氣,自從回到這個時代,這些話已經憋在他心裡很久很久了,如果再不說出來隻怕能憋出內傷,而在這個時代他唯一能把心裡話傾倒出來訴說的人隻有苗宣,隻有這個從小將他帶到大的大伴不會對他有一絲一毫的異心,他們兩個的命運從一開始就已經被緊緊連接在了一起,這些話甚至都不能對他的母後提起,因為他的母後不隻是他一個兒子,還有一個兒子是太子。
“好了起來吧,整天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現在朱慈炯隻要一見人用哭表示‘感動’的時候就覺得瘮得慌。
“奴婢也就隻有在殿下麵前才這樣。”苗宣迅速抹乾眼淚,臉上浮現笑容。
“在孤王麵前也不用哭,難不成你不哭孤王就不知道大伴是孤王的體己人,就不知道大伴對孤王的忠心了?”
“那奴婢以後不哭了。”
“這還差不多。”朱慈炯笑了笑。
苗宣將朱慈炯麵前的茶水倒掉又重新泡上一杯,這些事本該由宮女去做,可殿下吩咐了,書房三丈之內除了他以外不允許任何人出現,所以隻能是他親自去做,可這不也正體現了殿下對他的信任嗎?
“殿下可是在為如何安置江心洲上的流民煩心?”苗宣將杯子輕輕放在桌上道:“奴婢大膽,敢問殿下可是想以收攏來的流民為基,日後從中抽調民壯編練兵卒?”
朱慈炯目光一凝,不過僅僅也就一瞬隨即釋然,要說這個世界上能從頭至尾猜透看透他的人除了這苗宣真是不做第二人想了。
“大伴猜的不錯。”朱慈炯稍做考慮就決定對唯一的心腹合盤告知自己的計劃:“如今我大明尚有戰力的軍隊僅僅隻剩下三支,吳三桂部、孫傳庭部和左良玉部,吳三桂部戰力不俗,然而要鎮守邊關抵禦外敵,非萬不得已難以輕動,否則清蒙聯軍趁勢破關後果不堪設想。”
“左良玉部雖有二十幾萬,可真正有戰力的核心不過兩三萬,如果左良玉對兵卒裁撤精減,淬鍊出一支四五萬的精銳,那麼對上流寇主力還有戰而勝之的機會,可兩三萬兵力帶上十幾萬冇有操練過的所謂‘兵’,戰力隻會不升反降平白受到拖累,而且左良玉此人跋扈難製,隻怕心裡早有反意,大明想要靠他討平流寇無異於白日做夢。
“孫傳庭倒是戰功彪炳,麾下兵卒也多為精銳本人更是當世名將,隻是如今的李張二賊也早非幾年前可比,老營戰力更是精銳,正如當日孤王所言孫傳庭若能穩紮穩打還有勝算,若是在父皇的催促下倉促進軍,隻怕覆滅可期,上個月孫傳庭已經接到父皇命其與李自成主力決戰的旨意,最遲這個月孫傳庭就要誓師東出潼關,說真的孤王並不看好孫傳庭這次出征,結果恐怕不是父皇願意見到的,隻是若孫傳庭兵敗,那麼我大明中原腹地流寇再無人可製,若流寇殺入河北,則京師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