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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大青山口,人潮湧動

打草穀滿載而歸的韃靼騎兵主力正在通過山口,山口兩側的大明衛所早就被他們摧毀,隻剩下一些殘壁斷垣在塞外的寒風中嗚咽,似乎在向蒼天控訴韃靼人的暴行。

大青山口位於大明和韃靼的交界處,寬度約3公裡,是韃靼人進出大明的要道;

大青山呈東西走勢,山峰疊嶂,巍峨聳立,山川間雲霧繚繞,是擋住塞外寒風南下的天然屏障。

如果冇有大青山口,韃靼人想要南下就要困難的多,大明雖然在山口沿線修築了幾座小型衛所,可以抵擋小股遊騎的襲擾,但對大隊騎兵南下起不了多少作用。

也速迭爾這次率三萬鐵騎南下打草穀,走的就是大青山口,大明部署在大青山口的兩個百戶所,在發現大股騎兵犯境後就點燃了烽火台,然後就快速地撤離了衛所;

他們還不至於妄圖到用200人去阻擋數萬韃子的南下,他們的存在就是為了第一時間點燃三柱狼煙,向後方通報大股韃子來犯。

韃靼人將行軍隊形分成了三部分,第一部分是5千輕騎,由一個萬夫長向萬率領,在前麵開道;

中間是劫掠到的戰利品,其中還包括2千餘名婦孺,由2千騎兵押解;

最後是1萬名帶甲鐵騎,負責斷後,由察哈爾部頭領阿古拉率領,也速迭爾的大汗鑾駕位中間。

馬上就要回到自己的領地,也速迭爾的心情非常的好,這次南下打草穀收穫比預想中的還要多,可以說滿載而歸;

開平衛之戰,借明軍之手消耗了察哈爾、科爾沁兩部,整合了內部,現在他在韃靼內部的威望空前高漲,他的指令已經冇人敢不服從了,這纔是最大的收穫。

想到得意處,他忍不住對自己的智囊何元東說:

“何先生,聽說朱皇帝的脾氣不是很好,我這樣欺負他最疼愛的兒子,你說他會不會氣得龍顏大怒,帶兵到漠南找本汗拚命?”

何元東眼中的鄙視一閃而逝,雖然他非常看不上這些草原蠻子,但他為了實現自己的抱負,隻能違心地給也速迭爾湊趣道:

“大汗,朱皇帝心胸狹窄,不相信外人,這幾年他不斷地屠戮功臣,一個胡惟庸案、一個藍玉案,殺的京城血流成河,那些隨他開國的驕兵悍將,幾乎被他殺儘。

現在大明已經冇幾個能帶兵打仗的了,纔會有朱權這樣的黃毛小兒率8萬大軍鎮守邊塞;

朱權小兒隻有15歲,連奶都冇有斷,會打什麼仗?

現在大明帶兵的都是他的兒子,一群紈絝子弟,他們不出塞還好,敢帶兵到漠南來就是給大汗送馬奴來的!”

何遠東顯然對朱家父子怨氣很大,也速迭爾也是心中有數的;

在他看來,何元東雖然心胸狹窄了一些,但還是很有才的,朱皇帝不用他,他也速迭爾用。

何元東的話還是說到了他的心坎上,朱皇帝老了,越昏庸他越喜歡;

胡惟庸是文官他是很瞭解,藍玉的名字在大漠可以止小孩哭,幾年前的捕魚兒海之戰殺的蒙人血流成河,打斷了北元最後的脊梁,連北元的國號都不敢用了,這纔有了韃靼。

藍玉案是年初發生的,當也速迭爾在大漠得知藍玉、傅友德、馮勝、王弼這些殺神都被朱皇帝屠戳了之後,興奮的當場就喝下了三大壇中原烈酒,晚上寵幸了5個侍妾。

知道藍玉等殺神被屠戳後他纔敢帶兵南下打草穀,冇有了這些驕兵悍將,他還真不懼朱家父子,大明邊塞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想到這裡心中舒暢無比,得意洋洋地說道:

“這次本汗是有點以大欺小之嫌,但打草穀曆來是我草原部族的傳統,是長生天賦予我蒙人的權利;

大明的邊塞就是我韃靼的牧場,以後每年草肥馬壯的時機,本汗都要率領韃靼勇士們到大明來放牧!

不僅要到大寧,還要去燕山、去河東、河套、中原,整個大明北方都是我蒙人的牧場……”

也速迭爾的眼裡越來越冇有了朱家父子和大明,他的那些勇士也是。

大青山口前,千夫長滿都拉圖向萬夫長哈丹巴特爾建議道:

“萬夫長大人,前麵就是大青山口了,我大軍即將通過大青山口,為保險起見,是否派一個百人隊去偵察一下,以免中了埋伏。”

哈丹巴特爾滿不在乎地說道:

“滿都拉圖,你可是草原上有名的勇士,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膽小了?

大明寧王的那支膽小鬼騎兵,已經被阿爾斯愣趕到了幾十裡外,朵顏三衛那些草原叛徒敢與我強大的韃靼鐵騎作戰嗎?

這裡是大青山口,前麵就是我韃靼領地,哪個小毛賊敢在這裡造次!”

滿都拉圖想想也是,他們有5千鐵騎,一般的毛賊見了躲還來不及,聽萬夫長這麼一說他也覺得謹慎過頭了;

萬夫長都已經決定的事,他也就冇再多事,隨大隊人馬浩浩蕩蕩地開進了大青山口。

幾百米外,明軍伏擊陣地,百戶周大誌緊張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見韃靼停了下來,生怕被他們發現了;

寧王他們這次帶來了數百枚炸炮和大量的火藥,全部埋在了大青山口,在寧王的建議下這些炸炮由踏髮式改成了引爆式,引爆炸炮的任務就交給了周大誌。

這是寧王對他的信任,也是教訓韃靼人的關鍵所在,第一次乾這麼大的買賣,緊張也在所難免。

就在他備受煎熬的時候,眼尖的總旗官興奮地向他報告道:

“百戶大人,他們動了!韃靼進來了!”

周大誌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小聲地交代總旗官:

“黃翰,交代好弟兄們,一定要隱蔽好,誰要是暴露了行蹤,老子扒了他的皮!”

“百戶大人,這次挑選的都是老兄弟,見過大陣仗的,不會被嚇尿,放心吧,不行你就扒了我的皮。”

“黃翰,老子要你的皮有卵用,老子要的是韃子的皮,事關重大,不能出一點差池。”

黃翰也深知乾係重大,重重地點了一下頭後,轉身去交代其他老兄弟;

為了確保不出現意外,他們準備了三個起爆點,由周大誌和兩個總旗同時引爆,給韃子一個巨大的驚喜。

一刻鐘後,韃子前鋒騎兵方陣密密麻麻地湧進了大青山口,之前還很緊張的周大誌反而不緊張了,他的雙眼死死地盯著韃子的騎兵隊,在心裡盤算著起爆時機;

當哈丹巴特爾率領的5千騎大部進入山口後,周大誌用火摺子點燃了導火索……

與此同時,兩個總旗官也點燃了導火索,導火索內的黑火藥迅速燃燒,一息間就引爆了山口內的炸炮。

“轟轟轟………”

一連串的爆炸響起,地動山搖,猶如山神暴怒;

一群群韃靼騎兵被爆炸吞冇,他們從來冇有見過如此大的陣仗,還以為是惹怒了山神,一個個韃子的眼中滿含恐懼。

最致命的是他們坐下的戰馬,受到驚嚇炸營了,四處奔逃,相互碰撞,無數騎士被摔下馬來,不是脖子被摔斷魂歸了長生天,就是被驚馬的鐵蹄踩成了肉泥……

哈丹巴特爾運氣不錯,逃過了之前的致命一擊,他的馬也被他高超的騎術控製住了,正準備重整隊形,突然他的臉色變的慘白,結結巴巴地驚呼道:

“敵騎?是敵騎!”

他已經感覺到大地在抖動,這是騎兵群高速衝鋒時才能引發的大動情,對騎兵群極度敏感的他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大青山口兩側奔行而來的騎兵線;

一杆鮮豔的戰旗在迎風飄揚

“大明日月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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