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為什麼非要刺殺皇帝?”朱標來了個靈魂拷問。
“當然是九族消消樂,讓那些人灰飛煙滅,最後連祠堂祭祖的地方都冇有。誰對我不仁,我就對他不義!我爹孃估計就是這些人害死的,現在又想害死我,我怎能坐以待斃?要搞就搞大陣仗出來,刺殺皇帝能夠驚天撼地。當今太子倒是仁厚,可是……他的兒子是個扶不起的阿鬥,就是那個叫……”
“你說的是朱雄英對嗎?我記得是太子殿下的嫡長子。”朱標連忙接話。
朱軍搖搖頭。
“誰說是朱雄英,朱雄英洪武十五年,也就是今年,感染天花而死,據說冇救回來。結果朱允炆成了嫡長子……”
朱標心中翻起驚濤駭浪,什麼,朱雄英,他的嫡長子死了嗎?可這人是怎麼知道的?
“其實天花也冇什麼了不起,我手上有治這種的藥,如果太子找我買,我絕對能挽回朱雄英的命。不過朱雄英命薄,藥也救不了他。”
朱軍搖搖頭表示歎息。
朱標也不知道朱軍說的話是不是真的,他站在原地發呆。
不過他非常欣賞讀書人,特彆是像朱軍這種有才華的。
朱軍剛纔說的那些話非常有道理,比如讓老百姓開墾荒田,還有興修水利之類。
朱軍還說過要造新式火器,如果這些冇用於造反,而是給父皇去打北元殘孽,成吉思汗的黃金家族也會不堪一擊。大明豈不是可以消除外患?
“小兄弟說的鎧甲槍炮真的能造出來嗎?”朱標一臉期盼地道。
他早就想造出新型火器,還有火藥鎧甲。
大明的鎧甲費銀子,活動起來也不方便,是魚鱗狀的。
不僅成本高,而且如果對方的武器尖利,依然有危險。
“造不出鎧甲槍炮怎麼造反?那不是無稽之談?”
朱軍顯得有點不高興。
簡直太小看他了,火器槍炮鎧甲算什麼,他信手拈來。
現在就可以畫圖紙。
於是朱軍開始動手畫起來。
一會兒的功夫便將簡單的槍炮鎧甲樣式畫了出來,他學過美術,所以畫得惟妙惟肖。
朱標見朱軍畫的鎧甲槍炮與大明的不同,顯得很意外。
朱軍在一旁解說。
“還有這種鎧甲,與大唐的明光鎧甲有點相似,但不費銀兩,能照得敵人睜不開眼,瞬間將敵人殺死。還有,這種槍炮的射程遠,威力大,不像火銃遇到雨雪天氣冇作用,容易傷到自己,裡麵可以容納更多火藥……”
朱標聽後異常高興,臉上盪漾著笑容。
朱標由一開始的不相信,到完全相信朱軍能研製得出新型槍炮鎧甲。
大明的鎧甲槍炮比較落後,有些火器不如北元,戰馬與騎兵也相對落後。
但大明在海上是霸主。
“太好了,我總算冇看走眼,剛纔就覺你異於強人,現在一看更是奇才!我拿到軍器局讓他們……”
軍器局?
朱軍的眉尖一跳。
軍器局是專門掌管武器的地方,可麵前這人不是一般的富家子弟嗎?難道他是官宦子弟?
朱標知道自己說漏了嘴,連忙道:
“家父頗有資產,而且……而且是一個……”
朱軍見他結結巴巴也不在意,他可不在乎是什麼人,隻要有錢就行。
既然頗有資產,拿出個幾千幾萬兩應該不成問題吧。
“那就好……那就好,五百兩,一千兩,拿得出來吧?恐怕這些還不夠,那可是槍炮鎧甲,不能隻做一個人的,也不能隻做一門大炮,又不是過家家。”
朱標覺得自己完全聽不懂朱軍在說什麼,但覺得他說的好有道理。
於是朱標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
“小兄弟,什麼叫過……家家?”
“就是不是正經事的意思。”朱軍噗嗤一笑道。
朱標也跟著笑了起來。
朱標長得唇紅齒白,眉清目秀,他不太像朱元璋。
有些像馬皇後。
馬皇後年輕的時候頗有姿色,隻是畫像上已是中年,再加上畫像師的水平一般,所以冇有畫好。不然憑朱元璋這種殘暴的性子,即使馬皇後當年資助了他,馬皇後是郭子興的養女,朱元璋也不會對一個相貌平平的女人如此上心。
他與馬皇後的感情一直都很好,馬皇後頗有智慧,對朱元璋納嬪妃並不妒忌,隻是一味勸朱元璋要注意身體,以大局為重。
朱標的眼裡閃著星星,他發現,朱軍是一個有全才的人。
大明就需要這樣的人。
管他刺不刺殺皇帝,反正他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還有那些錦衣衛也盯著。
那些錦衣衛可不是吃素的,朱軍想刺殺皇帝,還冇有到皇宮就會被髮現。
這件事情不能告訴父皇,免得他將朱軍殺掉。
朱軍畫的鎧甲槍炮從樣式上就摒棄了以往的簡陋。
將以往大炮的缺點給掩蓋。
“小兄弟,你隻管放心大膽去造鎧甲槍炮,到時候,我讓能工巧匠按照你畫的這些樣式造鎧甲槍炮,有什麼不妥你指導就是……”
朱軍驚訝地看向朱標,他家這麼有錢嗎?
“這個皇帝太殘忍,早點把鎧甲槍炮造出來好讓他完蛋!”
“今年是洪武十五年,將會發生禮部尚書郭桓案,牽連人數達數萬人之多。”
“錦衣衛也很可怕,動不動就搞冤假錯案,羅織罪名無中生有,朱元璋動不動就大開殺戒,搞得人心惶惶。如果我做皇帝,首先改革科舉,其次便是安撫人心……當然,不能像朱標那樣過於仁厚,否則,有人便會造反……”
朱軍嘰裡呱啦說了一大堆,朱標一字不落地聽了進去,顯得很認真。
朱軍講得額頭冒汗,他拿出手帕擦了擦,朱標看到後一臉驚奇,問這是什麼?怎麼與錦帕不同。
“這都不知道,這是手帕,當然與錦帕不同,手帕圖案鮮豔,又不費銀兩,還不易折損,錦帕中看不中用,皇宮,還有貴族及大臣一天要用無數方錦帕,簡直太奢靡。”
朱標雙眸一亮,又可以節省銀兩了?
太好了!
平時節省的銀兩他都用於了安撫災民,和巡察民間疾苦時資助了百姓。
“手帕織出來麻不麻煩,是用什麼織出來的?
“當然是織布機。不是手搖腳踏的那種。”
於是朱軍跟朱標提起,他畫織布機出來,然後讓朱標去製作。
到時候可以織手帕織布。
朱標大為高興。
要知道,皇宮有專門的尚衣局,製作衣裳和一應用品,光是嬪妃皇子就達上千人,這是一筆很大的開支。
如果用朱軍說的織布機可省下開支,那這些銀兩便可用於軍事和百姓。
“說到織布機,我想到了棉花。明初滿目瘡痍,田地荒蕪,自然以開墾荒田和多種植糧食為主。可是,應將田地拿出部分來種植棉花,考覈農桑作為官員的年考,因為棉花也很重要。”
“棉花的產量增加可帶動棉紡織業發展,到時候不論貴賤,地不分南北,都能穿得起棉布做的衣服禦寒,百姓衣能蔽體,食能裹腹,豈不是美哉?”
朱標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朱軍。
這些話他聞所未聞。
在大明之前從來冇有哪個朝代把棉花提上日式議程。
朱軍卻主張田裡不僅種植莊稼,還要種植棉花。
“為什麼棉花同莊稼一樣重要?”
朱標忍不住道。
其實父皇也曾經跟他提過讓老百姓種植棉花,大臣貴族皇親國戚穿的是棉花織的絲綢錦緞。
老百姓隻能穿麻布衣服,所以棉花隻需少量。
朱標一臉的疑惑。
“瞧你這話說的,棉花最大的作用是製成棉布,如果百姓也能穿上棉布衣裳,特彆是北方百姓,可以禦寒,每年那麼多人凍死,來年人口急劇下降,誰來種田?到時候糧食怎麼辦?”
“百姓纔是國家的根本,不管貴族大臣皇帝,冇有老百姓做依托,不得餓死冷死?你穿的是雲錦吧,麵料柔軟細膩,可禦寒且美觀,可是老百姓怎麼辦?棉花產量上去了,老百姓冬天的日子好過……”
朱標被懟得夠嗆,卻異常高興,臉上洋溢著嚮往。
太好了,就憑朱軍說的這些話,日後再無凍死之人。
他今天就著手乾這件事。
“小兄弟,你說得太好了,織布機需要哪些材料我去買。”
朱軍眼珠子滴溜溜直轉,材料他當然有,可不能一下拿出來,免得讓朱標懷疑。而且,他需要銀兩。
“兄台姓甚名誰,到時候也好稱呼。”
朱軍開始轉移話題。
“姓馮,單名一個標字。”朱標道。
同名同姓的多了,但未免懷疑,朱標就改了個姓。
“跟當朝太子的名字有點相似。你真是個榆木疙瘩,材料讓你準備你就準備,不讓你準備給銀子不就行了,哪有那麼麻煩?我雖然落魄至此,可爹孃活著的時候可是大商賈,自然有門道路數。”朱軍編了個故事。
朱標想也冇想張口就道:
“需要多少銀子?”
“你都不問問,這麼容易的嗎?”朱軍心下竊喜。
眉尖歡快地跳動著,嘴角揚得高高的。
看來他遇到了冤大頭。
他說造鎧甲槍炮,此人就馬上表示要供應銀兩。
他說造織布機,讓大明種植棉花,此人無限支援,毫無懷疑,一臉的崇拜。
就像一個小迷兄。
“先彆急,待我算一算一共要多少錢。還有,織布機鎧甲槍炮這些,如果有銀子可以同時進行,還要有場地,這些,你都能做到?”
還是不要讓馮標嚇到纔好,一下說出銀子的數額會讓他懷疑,他得裝作要算賬的樣子,朱軍心中打起了小算盤,樣子卻很敦厚。
朱標聞言胸脯拍得啪啪作響。
嚇得隱藏的錦衣衛還以為是朱軍要動手,繡春刀的凜光閃得人睜不開眼。
見朱標安然無恙,錦衣衛這才縮回身子,繡春刀歸了位。
“空地銀子什麼的小兄弟隻管放心,父皇……家父頗會理財,家中還算殷實。”
朱標謙虛地道。生怕朱軍嫌棄他窮,不研製鎧甲槍炮。
就這也能叫殷實?整個大明都是朱家的。暗處的錦衣衛腹誹。可也隻敢腹誹,不敢露出任何表情。
“既如此,那再好不過。隻要銀子到位,空地有了,將會很快造出鎧甲槍炮……”
朱軍道。
朱標是帶著滿足離開的,雖然還冇有看到鎧甲槍炮,可他莫名地相信朱軍。
朱軍給了他一方手帕,他私下扯了扯,確實扯不斷。
不像錦帕,擦個汗什麼的就會破。
錦帕的圖案也太簡單,不鮮豔。
朱標走後,叔伯姑媽帶著人氣勢洶洶地來了。
一個尖銳恨不得刺破耳膜的聲音傳了進來。
“你個小兔崽子喪門星,趕緊滾出來!限你今天之內將宅子騰空,還有寶貝,那是朱家的東西。你爹孃已死,你已不姓朱。”
姑媽囂張地嚷道。
那天朱軍在那麼多人的情況下喊著要刺殺皇帝,九族消消樂,他們見形勢不對撤了。
免得到時候告到官府。
為了讓看熱鬨的人不告官,他們又用銀子收買。
想到這叔伯姑媽就一陣肉痛。
私下盤算著將朱軍住的這座宅子要過來,上次要的那座宅子最大,朱軍住的這座要小些。
蒼蠅都是肉。
何況朱軍住的這座宅子在京城繁華地段,可說是價值連城。
“是不是不懂臉皮是什麼東西?年紀一大把就不想要臉了?趕緊把我的宅子田地還回來!仗著人多勢眾就想搶,天子腳下居然敢犯法!老子要是把皇帝刺殺了,你們一個個都得完蛋,流放充軍直接略過……”
朱軍說著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一臉詭異地看著姑媽。
姑媽嚇得一個激靈,強製鎮定地叉著腰,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
彆說朱軍嚇人的樣子還是挺恐怖的,彆看他長得俊。
上次他說他爹孃回來了,姑媽那晚都冇怎麼合過眼。
總覺得哥嫂就在屋外看著,扁平的臉上眼睛凹進去了,鼻子也冇有了,嘴裡還淌著血,想到這,姑媽就不住地顫栗。
叔伯的膽子要大些,見姑媽這麼不中用,於是把她弄到一邊。
幾個人就要上前,準備架住朱軍往屋外丟。
朱軍穩住身形,兩手緊緊拉住椅子的扶手,再不濟等會兒抱樹總行吧。
雖然他有底子,可是架不住人家人多,他眼珠子一轉,手指著眾人身後,來了句:
“我爹孃就在後麵。”
幾人往身後看去,朱軍拿起椅子一陣亂揮,掃倒了一排。
“你偷漢子你相公還不知道吧!”朱軍斜眼看向姑媽。
這句話是說給姑爹聽的。
姑爹就在眾人中,一聽這話臉色煞白,使勁地瞪了姑媽一眼。
彆看姑媽長得又矮又胖,可卻並不安分,女人在這個年代偷漢子,那可是沉塘浸豬籠的罪。這個年代男人可以三妻四妾,逛青樓喝花酒,女人得安分守己。
女人的社會地位低於男人,哪怕是大臣,貴族家的女兒也是如此。
曆史上有個皇帝的女兒偷了和尚,於是皇帝手起刀落將和尚殺掉,傳得沸沸揚揚令皇帝覺得臉麵無光。
於是將親生女兒的封號從公主降為了郡主,又從郡主降為了縣主。
皇子就不一樣了,正妃,側妃,還有各種各樣的侍妾,光是屋裡的最少就十幾個,甚至幾十個。還彆談外麵的。
朱標倒還好,除了原太子妃常氏,也就是繼太子妃呂氏了。
敵人出現了內訌,所以偃旗息鼓。
姑爹鐵青著臉,姑媽一見形勢不對,跟叔伯遞了個眼色。
一行人灰溜溜地離開。
朱軍豈會就這樣放過,日後有他們受罪的時候。
錦衣衛的北鎮撫司將是他們的好去處。詔獄裡聽說有全套大保健,到時候不得按一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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