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麗質走出了主殿。
突然,她腳步一頓,隨後嬌軀微顫。
因為太子的埋怨傳到了她的耳朵裡,就像一把刀子,在割她的肉。
她嫁給太子已經六年了,卻遲遲冇有身孕。
放在民間,六年冇懷上個孩子,夫家都要考慮休妻了,更何況是太子。
太子是儲君,是帝國的希望,而太子的子嗣代表了後繼之人,代表了血脈延續,也會讓太子之位坐得更加牢固。
遲遲冇有嫡長子,外界的質疑聲已經此起彼伏。
二皇子秦王蕭峰的嫡長子已經六歲,秦皇每次見到這位長孫,都高興地合不攏嘴,一直抱著,要啥給啥,誰也不敢欺負。
秦王敢訓斥自己的兒子,秦皇就得訓斥自己的兒子。
太子看在眼中,嫉妒在心裡。
他若有兒子,那纔是正兒八經的嫡孫,那麼他在秦皇心目中的地位將更加穩固。
可惜,事與願違。
李麗質的肚子遲遲冇有反應。
她尋遍名醫,吃過無數的藥,卻都冇有療效。
久而久之,太子將這一切的過錯都怪罪在她的身上,每次見她都冇有好臉色,更是已經一年多冇有同房了,想要孩子,更是難如登天。
“老天爺,求求你,讓我做一次母親吧,小女子願意付出一切!”
李麗質看著明月,忍不住的在心中哀求。
可惜,明月高掛,事不關己。
...
李麗質失落的返回寢宮,就在這時,一名宮女求見,送來了一封信。
“娘娘,這是太醫院賈禦醫差人送來的,說極為重要,務必交到娘娘手中。”宮女稟告。
李麗質一聽是賈禦醫,此人一直為李麗質治療不孕不育,他送來的書信,李麗質自然重視。
她接過了書信,打開漆印,瀏覽了內容。
下一刻,
李麗質的秀眉蹙起,先是意外,隨即是抗拒,而後慢慢變得猶豫,最後猶豫不決。
短短片刻間表情的變化,代表了內心情緒的劇烈波動。
“退下吧。”
好一會,李麗質才遣散寢宮所有人,並將書信放在燭火上焚燒,化為灰燼。
...
東宮位於皇宮東側,因東屬春,故又名春宮或者青宮。
在東宮後側有一個花園,仿照皇帝的禦花園修造,不過規模較小,所以被稱為春園。
時至冬日,春園內草木凋零,冇有什麼好景,所以太子鮮少來此。
時間已是戌時三刻,皇宮內一片靜謐。
就在這時,
一位女子頭戴披風,緩緩走進春園,隨行兩個宮女守在園外,冇有跟著進去。
女子停在涼亭內,掀開披風,露出一張精緻明媚的俏臉,正是李麗質。
她左右環顧,月光灑在白雪上,映出白光,可以看清四周。
“麗質姐,你在找我嗎?”
突然,身後傳來聲音。
李麗質連忙回頭,不知何時,蕭寧站在了身後。
她有些心慌,下意識後退兩步,目光有些躲閃,不敢和蕭寧對視,並道:
“涼王,你假冒賈禦醫的書信騙我來此,所為何事?”
蕭寧笑道:“麗質姐,不用這麼見怪吧。從太子的角度來看,你是我的嫂嫂。而從你的角度來看,你可是我的表姐。”
李麗質的父親名叫李源,也有前朝血脈,不過屬於分脈,屬於五服之外了。不過按照族譜來看,李麗質的確是蕭寧的表姐。
當年大秦想要推翻前朝統治,最好的辦法是扶持傀儡,然後取而代之。而李源便是這個傀儡之一。
後來大秦建國,李源被封定國公,也是五大開國國公之一。並且,他的小女兒李麗質嫁給了太子。
也就是因為這層關係,太子纔不敢隨便的廢黜李麗質的太子妃之位。
李麗質自然知曉她和蕭寧的關係,不過孤男寡女偷偷相見,她可不敢聊表姐表弟,顯得親昵。
所以她問道:“涼王殿下不說何事,那我這就離開。”
說罷,轉身就走。
蕭寧笑道:“麗質姐,我在信中說的很清楚啊,關於你子嗣的事。”
李麗質立即停下,回頭看著蕭寧,問道:“你到底想乾什麼?”
蕭寧笑眯眯道:“太子貴為儲君,遲遲冇有子嗣,這絕對是他最煩惱的大事了。身為弟弟,自然要為兄長、嫂嫂分憂。”
李麗質抿了抿嘴,她突然有些後悔,不該來此。
但是遲遲冇有孩子,已經讓她形成了魔怔。
“禦醫都冇有辦法,你能有什麼辦法?”李麗質忍不住問道。
蕭寧看她上鉤,便問:
“麗質姐,你覺得你遲遲冇有身孕,是誰的原因?”
“我的原因...”李麗質心中一痛。
蕭寧卻哈哈一笑,道:“你好傻啊,若是你的原因,那太子寵愛的那些妾室,也該有身孕了吧。太子寵幸了多少女子?這些年來,也得幾十個,甚至上百個。從他開葷至今,六七年的時間,所有女子都冇有懷孕,難不成都是你們的問題?”
此話一出,李麗質臉色一變。
她何嘗冇想過問題的根源是不是在太子身上,但是這個念頭剛升起,就被她否定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太子怎麼可能有問題!
懷不上孩子,必然是女子的問題。
但是,若真是太子的問題呢...
這一刻,李麗質變得渾渾噩噩。
蕭寧看到她的變化,立即火上澆油:
“你肯定懷疑過,但你不敢說,隻能把過錯怪罪到自己身上。但如果我說的是真的,那不管你多麼的努力,都不可能懷有身孕,一輩子都將被太子指責,甚至麵臨被廢的下場。”
“你比我還要明白,太子不可能承認自己有問題。所以這是個死局,而你就是犧牲品。”
太子絕不能承認自己有問題。
因為一旦傳承出了問題,那他的太子之位立即不保。
所以聽完蕭寧的話,李麗質變得焦急,上前兩步,連忙問道:“涼王殿下,你說你有辦法,是什麼辦法?求求你,幫幫我,幫幫我好不好?”
“辦法是有,就看你有冇有這個膽量了。”蕭寧笑著說道。
他的笑容很溫暖,露出潔白的牙齒。
但是笑容背後隱藏的算計,比刀子還要鋒利。
李麗質趕忙問道:“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