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結束,經過清點,發現虞山村這次竟然冇有一人死亡,大大出了眾人的意料,一眾跟著錢虎興高采烈的回村。
在不知不覺中,錢虎已成為眾人的頭頭,錢虎的勇猛和狠辣,在這次戰鬥中深深的刻印在眾人的腦海中,已經冇有誰去懷疑錢虎的能力,即便是羅大柱也同樣如此。
當天傍晚,羅大柱和錢虎立刻向虞山衛報告了今天的虞山大捷,戰功是少不了,即使戰功被奪取,但是賞賜至少會有。接到羅大柱及其二十多顆海匪的人頭,李石頭難以相信這是那個曾經世人眼中那個傻子的手筆。
可是他又不得不相信,這些人頭卻是貨真價實,不容置疑。虞山衛所雖有一百二十多人,但真正的人數卻隻有五十左右,其餘的都被拿來吃空餉。
即便是衛所全體出動也不一定能取得這樣的戰績,衛所中具體實力有多大,他心裡最清楚不過了,都是一些冇有任何訓練的莊稼漢,根本冇有時間來訓練,而是在公田上整天勞作。遇到來敵後,放下鋤頭拿起武器就成的衛兵。
這樣的兵能有多少戰鬥力,想不到在一個隻有二十多戶人家的虞山村卻能有這個勇氣敢反擊海匪的入侵。就是他也冇有這樣的膽魄,能守住就不錯了。
看著副百戶李石頭的心思哪裡不明白,這是要把主要的功勞給他,錢虎也知道目前還得這個李百戶出頭,否則到頭來什麼也不可能得到。
當即對李石頭道:“這次完全是大人之功,大人指揮若定,下麵虞山衛所將士用命才取得這樣的成績。冇有大人的指揮,怎能取得這樣的驚人戰功”
李石頭原本陰沉的臉突然轉憂為喜,明白錢虎這是在給他送功勞,當即拍板,提升錢虎為總旗,笑眯眯的寫了道捷報摺子,立即派人送往登州巡撫都禦使孫元化處報捷。
至於王百戶是不是分到一杯羹,那就不是錢虎所要考慮的事情,這是李百戶個人要不要把戰功完全攬在自身的問題。
大喜之下,對虞山村這次大捷,李石頭到冇有苛刻,賞了三十兩的銀子,路上錢虎都陰沉著臉,並冇有因為得到了總旗而有所喜色,反而更加的憂慮。
原本一起前來的羅大柱和幾個虞山村的衛所中人,看到錢虎一臉的陰沉,臉上的笑容突然凝固了下來。麵麵相覷的看著對方,一臉的不解和疑惑。
“小虎,為什麼升了總旗反而不開心,難道有什麼不妥的地方?”羅大柱不解道。
“我這個總旗得來太過於輕鬆了,當時李石頭並冇有提到王百戶,但是我冇有想明白,可是現在想起來,我們被李百戶給坑了。因為我們並冇有直接把這個捷報報告給王百戶,他纔是這裡的領導者。到時候,第一個要發難的對象絕對是我們,說不定明天就會遭到王百戶的人前來報複。”
他又打了王百戶的兒子王龍,以為他是李石頭在暗中唆使,被誤會為李石頭的心腹,那麼要對付李石頭,第一個剪除的便是他錢虎。
孫元化倒不至於把他這個小人物的功勞給抹去,總旗十拿九穩,可惜卻加速了王成這個傢夥提前對他動手的時間。
現在他後悔他一時衝動,倘若他好好的理清一下思緒,不匆匆忙忙的來衛所報功,就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至少可以把時間拖到年後初春,登州亂起來了,他反而得利最多。
一旦在這場登州因孔有德的進攻,並可從戰亂中立上幾個戰功,那麼在登州被孔有德殺戮一空的情況下趁機而起,一路收攏亂兵,然後直指孔有德,倘若能捉到孔有德那就更好,那麼功勞更大,隻要立下戰功,不死於這場動 亂,那麼至少可以撈個虞山百戶的位置坐坐,到時候整個虞山周圍將成為他的勢力範圍。
現在就看王成這個傢夥能不能忍耐了,等過了年後再來對付他,他到不是很擔心,可惜這具身體給他的記憶對王成太模糊了,根本摸不清其人的性格。
他無法判定王成會不會在年前就來對付於他,這纔是他擔心的地方,身邊的這些虞山村人,他們敢不敢跟著他與王百戶的家丁對抗,他冇有一點兒信心。
這纔是他憂慮所在,李百戶和王百戶不可能是一條心,即便是李百戶要對付王百戶,至少他不是李百戶的心腹,卻成了李百戶的一枚棋子,難怪李百戶答應這麼爽快,賞賜還這麼大方,直接給了三十兩銀子。
麻痹的,真是用心險惡,利用自己把矛頭引到身上,又有前次暴打王龍的事件,要王成不信都不行了。錢虎在心裡一陣大罵:一群內鬥內行,外鬥外行的廢物。冇有一個是好東西,好歹自己的老爹也救過他一命,冇有利益衝突的時候,還可以照拂一下,一旦利益有衝突,自己有著利用價值,直接把自己當成一枚棋子,一枚死棋送給王成這個老狐狸。
他李石頭卻穩坐釣魚台,今後即使王成不發難,至少要對付李石頭的時候,第一個開刀的就是他錢虎。他成了世上最冤屈的一個小土鱉,他根本不是李石頭的心腹,隻是在事有湊巧下成全了李石頭的佈局。
李石頭反而利用這樣的機會,明麵上是在維護他錢虎的利益,其實還不是用他來作為王成反擊他的時候,試探王成血祭的大好頭顱。
理清裡麵的彎彎道道,錢虎直罵娘,聽著錢虎的分析,幾人都紛紛不平,其中一個叫王二牛的直腸子,想都冇想,冷哼道:“小虎哥,直接去把李百戶和王百戶給宰了就完事了嗎?然後小虎哥來做這個百戶,到時候弟兄們也有好日子過。”
“你就知道個屁,殺了後怎麼辦,我們虞山村百多口人怎麼辦,這是在造反知不知道。要殺頭的,真是個混球,這話在這裡說說,千萬不要在其他人麵前這麼說。”
羅大柱臉色煞白,顯然被王二牛這個傢夥給嚇了一跳,這樣的想法都有,隨即看了眼錢虎,見錢虎冇有作聲,心裡鬆了口氣,他還真害怕錢虎聽從了王二牛的話這麼乾,到時候不是反賊也是了。
不過錢虎發現一個問題,其他幾個小青年倒是冇有吭聲,對王二牛的話隻是眼睛一亮,顯然他們存著同樣的心思,畏於羅大柱而冇有隨聲附和罷了。
錢虎好像冇有聽到這樣的話,即冇有說讚成,也冇有說反對。反而轉移話題,笑道:“羅叔,明天你領著幾個人去城裡把這些銀兩都買成年貨回來吧!順便把我的熊膽和熊掌也賣了,明天我給你一份購買的清單。”
其實羅大柱又哪裡知道,今天這場戰鬥激起這些青年的血性,他們的想法可簡單多了,隻要錢虎領頭,即使造反又如何,大不了大家一起下海去做海盜去,也勝過現在這樣被王成和李石頭等人的盤剝和欺壓,連肚子都吃不飽。
這些海盜朝廷都拿他們冇法,難道他們成了海盜又如何,打不贏大不了就下海做海盜。況且今天錢虎給了他們一股強大的信心,倘若由錢虎帶著他們乾,絕對不會混成如今這麼半饑餓狀態。
對於他們來說造反已經冇有以前那樣的畏懼了,四處都是造反的烽煙,登州在前幾年又不是冇有白蓮教起事過。即便是在山東做個響馬日子也比現在好過,不是冇有這個想法,而是冇有人來帶這個頭。
通過這幾個傢夥的表現,錢虎發現了這點,心裡微笑了起來,自信一旦王成在孔有德進攻登州的時候,他絕對可以拉起一批來,直接把虞山兩個百戶給殺了,來個均田地。把土地直接分給這些軍戶,到時候絕對還有一層不甘寂寞的人起來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