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讓我說啊,這就是小姑娘不知道為什麼想不開,要不是裡頭有張副主任的閨女,案子都不會落到咱們這兒。”郭生宏持不同意見。
“那咱也要得出個最終結論,交上去啊。”
“我覺得這些死者還是有疑問的,不能就確定是自縊啊。”康子明忙說。
“醫院醫生都冇檢查出什麼來,你怎麼就不確定了?”郭生宏瞪了他一眼。
“我就覺得……”
“你彆覺得了,你比醫生還明白啊!”
康子明被他堵的冇法說話,隻好看著譚暘。
何亮見狀,又捅了郭生宏一把。
郭生宏皺眉,他覺得何亮就是膽小,譚暘雖說是副局長,可也隻是剛剛調來的小年輕,都說他家世不凡,但到現在也冇見有什麼了不得的地方,哪裡用這麼怕他。
何亮跟郭生宏搭檔多年,哪裡不知道他的牛脾氣,見他抿著嘴不說話,就趕緊出來打圓場。
“譚副局,這個案子大家都有不同意見,您怎麼看啊?”
譚暘思索了片刻。
“現場冇有遺書,對死者做檢驗的也不是專業法醫。”
“法醫和醫生那不都一樣嗎?我們這裡這麼些年也冇個屁法醫,這活不也乾得好好的?”郭生宏不耐煩的說道。
譚暘皺皺眉,他這人喜歡實乾,不喜歡多說。
倒是關桐看不得譚暘被質疑。
“那是因為你們這個小縣城不規範,在京城……”
她話還冇說完,就被郭生宏打斷。
“你也說是京城了,京城是什麼地方?多少大領導都在那兒,京城裡蒸饅頭都用電爐子,咱們這兒還在燒煤燒草呢。”
“你怎麼這麼說?那我們因為條件不好,不破案了嗎?”
關桐氣的臉通紅。
“誰說不破案了,問題是現在冇疑點啊?誰規定非得寫了遺書才能上吊的?”
蘇棠站在廚房門口聽了好一會兒,聽到這兒,實在冇忍住,笑出了聲。
關桐一聽她的聲音,更加火大,轉身瞪著她,雙眼似乎是要噴出火來。
“你笑什麼?有你什麼事兒,撐死了也就是個廚子,你也配聽我們說話,滾回廚房去。”
蘇棠一道冷冽的目光,殺了過去,隻一眼,就看得關桐雙手發顫,冷汗直冒。
這根本不是一個18歲女孩的目光,裡頭含著濃濃煞氣,彷彿一眼就能將人心刺穿。
“看在同事份上,我對你一忍再忍,勸你不要給臉不要自找難看!職業無高低貴賤,你的辦公室不比我的廚房高貴多少,若你不懂,就滾回家去重新學起。”
蘇棠一臉肅容,那一瞬間,幾乎所有人都莫名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蘇大妞,你……你這是乾什麼?我們在這裡工作,你跑出來亂聽什麼?這可都是機密。”
說話的是一直很喜歡關桐的李林河。
“既然是機密,就應該知道在什麼地方該討論,什麼場合不該討論,這是什麼地方?是我聽得錯,還是你們說的錯?”
蘇棠板著臉。
就連譚暘都有點被她震攝,心裡暗暗懊惱,也是自己的錯,做什麼要在食堂吃飯的時候討論工作呢?
“就算我們冇顧及場合,我們的工作也輪不到你的來嘲笑。”
李林河還是不服氣,氣勢上怎麼能輸給這個不要臉皮的胖妞。
“我笑,是因為你們這些專業的刑偵精英,居然如此不知變通。冇有專業法醫,就絕對斷不出死者死因了嗎?可笑!”
她這麼一說,刑偵隊的所有人都火了。
脾氣火爆的郭生宏甚至直接拍了桌子。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們不知變通?你算乾啥的,也有資格這麼說我們?”
蘇棠微笑一下。
“誰說吊著死的都是自縊?死在什麼地方?繩結是怎麼打的?有冇有掙紮的痕跡?死者能不能憑自己或藉助外力吊上去?脖頸上瘀痕有幾條?在什麼位置?”
她問了一連串的問題,每問一個問題,譚暘和同事們的麵色就更加嚴肅了幾分。
“可以從死者的實際情況來尋找證據支援他殺這個結論。或者反著來,先入為主,判定死者是自縊,然後找證據來支援這個結論。”
“怎麼反著來?”康子明忍不住問道。
“不是說死的都是些小姑娘嗎?死前行為有冇有異常?是否被老師家長批評過?有冇有遇到感情上的問題?最好的朋友是誰?最喜歡的老師是誰?親近的家屬哪位?最後一個見她的人是誰?家裡日記寫了啥?”
她越說,大夥看她的眼神都有些變了,甚至有些肅然起敬。
譚暘卻眉頭緊鎖,半晌問道:“你是怎麼懂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