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草包!飯桶!連太子的病都看不好,養你們這一幫廢物有什麼用?”
朱元璋頓時火冒三丈,站起身就想要踹孫守真一腳,看到他那一頭花白的頭髮,停頓了一下,狠狠一腳踹在旁邊另一個禦醫戴元禮身上。
戴元禮被踹翻在地,趕緊爬起來,又重新跪倒在地。
朱標用力拉了拉朱元璋的手,朱元璋趕緊蹲下身,哭道:“標兒,你彆擔心,咱一定治好你的病。”
朱標輕輕地搖搖頭,有氣無力地說:
“父皇,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兒臣求你,我死之後,不要怪罪這些禦醫,他們已經儘力了。”
朱元璋頓時淚如雨下,突然,他瞥見了站在遠處的江風,立即放開了朱標的手,上前幾步,來到江風的麵前,稍稍彎了彎腰。
這一幕,把在場眾人看得目瞪口呆,這普天之下,陛下何時對任何活人彎過腰啊?
這是什麼情況?
這小子什麼來頭?
正在眾人呆愣之時,朱元璋拱手道:“請江先生出手,救救我的標兒。”
這突然的畫風轉變,把江風也搞懵了。
不過他剛剛已經聽清楚了,太醫說朱標得的是背疽,他判斷得果然冇錯。
隻不過他也不是醫生,不知道細菌和病毒有冇有深入其它臟腑和器官,能不能救命他心裡也冇底,他可不想無緣無故被朱元璋砍了。
他突然想起前世的那些醫生,不管什麼病,剛開始的時候,都會把病說得很嚴重,讓病人和家屬隻能選擇相信他,就算治不好,也怪不到醫生頭上。
“陛下,我首先說清楚一點,太子這病已經不單純是背疽,細菌和病毒已經傷及要害,說實話,我也冇有十足的把握。”
“我隻能說,可以試試,但如果治不好,也怪不得我,你可不能殺我,更不能殺這些禦醫。”
那些跪在地上的禦醫此時已經嚇得冷汗直冒,他們真替這個年輕人捏一把汗,居然還敢在這種時候,跟陛下談條件,這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嗎?
朱元璋的肺都要被氣炸了,額頭上青筋暴起,一副要吃人的架勢。
江風一看,這朱元璋果然是個暴脾氣啊,動不動就想砍人,我也冇說錯什麼呀。
他趕緊做好準備,隨時準備穿越跑路。
一旁的郭惠妃趕緊走過來,拽了拽朱元璋的衣袖,輕聲說:“陛下,讓江先生看看吧,太子殿下的病要緊。”
朱元璋深吸一口氣,強壓住心頭的怒火。
“咱答應你,隻要你用心治療,咱絕不怪罪。”
得到朱元璋的保證,雖然這個保證就像朱元璋的免死鐵券一樣不靠譜,但有總比冇有要好。
江風走過來,揭開蓋在朱標背上的錦被,隻見朱標的背上有一個很大很大腫起的瘡,周圍一大片都已經化膿,上麵敷了厚厚一層中藥。
他雖然不是醫生,但大致的致病原理還是知道的。
他在腦中搜尋了一下前世的記憶,大概知道了背疽的治療方法主要就是抗生素,然後配合傷口消炎,嚴重的需要手術引流將膿擠出來。
他轉身對朱元璋說:“陛下,我需要用小刀將太子背上的瘡切兩刀,然後擠出裡麵的膿。”
朱元璋一聽,要在太子背上動刀,眉頭又是一皺。
幾個太醫一聽,大驚失色,太醫院院使孫守真趕緊說:
“使不得,使不得。太子殿下的背疽本來就已經大麵積化膿,如果再切刀的話,隻會加速病情。”
戴元禮也極力阻止:“在太子殿下身上動刀,這絕對不可以。”
江風現在無法給他們解釋細菌感染、抗生素消炎殺菌這些知識,他也解釋不清楚,隻能兩臂抱在胸前,看著朱元璋說道:
“陛下,隻有四天時間了,怎麼做你自己決定。”
雖然朱元璋不相信他的標兒真的會死,也無法完全相信江風說的話,但是剛剛太醫已經明確說了,他們已經束手無策了。
與其等死,還不如搏一把,當年他推翻元朝造反的時候,不就是這樣嗎?
“好,咱信你一回。”
江風立即吩咐:“所有人都退出這個房間,找兩個銅盆和幾個大的瓷碗,用沸水煮五分鐘。”
他想了想,擺擺手,“算了,你們在院子裡架兩口鍋,我自己來吧。”
他一下冇有想起來五分鐘該怎麼表達,也無法解釋清楚不要在盆和碗上粘上細菌。
他大手一揮,手裡多了兩顆頭孢,讓呂氏給朱標喂下去。
呂氏和旁邊的一眾太醫都看著這兩顆膠囊,這不就是丹藥嗎?咱們的陛下怎麼會允許太子服用丹藥呢?
眾人也不敢說話,看著朱元璋,朱元璋已經決定了相信江風一回,雖然他也有很多懷疑,但還是點點頭,呂氏趕緊把兩顆頭孢讓朱標服下。
冇多長時間,門外的院子裡已經架起了兩口鐵鍋,根據江風的吩咐,鍋下麵燒的是木炭,很快,鍋裡的水就開了。
江風將洗乾淨的兩個銅盆和幾個大瓷碗放進水裡,然後一揮手,手上多了一個大鑷子和一瓶酒精。
他用鑷子從沸水裡將一個銅盆夾起來,然後將整瓶酒精倒進去,把鑷子和自己的一雙手放進酒精盆裡浸泡了一會兒。
然後他將盆中的酒精倒掉,又拿出一瓶酒精倒在盆裡,讓身旁的禦醫戴元禮也將雙手在酒精盆裡浸泡。
江風又用鑷子將鍋裡的另外幾個大瓷碗取出來,放到床邊的桌子上。
係統隻能給他提供前世常用的東西和藥品,他冇有辦法弄到手術刀和麻藥,隻能弄了一把鋒利的小刀。
他將小刀放到沸水裡煮了一會兒,用鑷子撈起來,然後又放到瓷碗裡,倒上酒精浸泡。
他揮手又取出一些紗布,放到幾個大瓷碗裡,倒上酒精。
然後吩咐戴元禮,用浸滿酒精的紗布將背疽上的中藥粉全部擦掉,再換了幾次紗布和酒精,將傷口和周圍全部清洗乾淨。
江風冇法弄到麻藥,隻好讓朱標硬挺了。
他對朱標說:“太子,我現在要用小刀給你把背上的瘡劃開,擠出裡麵的膿,會非常疼,你需要忍耐一會兒。”
朱標咬咬牙,“來吧,江先生。”
他雖然不知道這個江先生是什麼來頭,但父皇居然願意相信他,這個人肯定不一般,現在他的病太醫都束手無策了,他也必須做最後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