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恙去太醫院,找他作甚?他又不是太醫。”
年世蘭也是不能理解他們這個操作,不過這話倒是提醒了她。
“傳太醫!”
要不是怕惹麻煩,年世蘭真想直接報個病危,最好下一次跟皇帝見麵是明年今日。
吟香聽到主子要傳太醫,起身飛奔出去。
小廈子回皇上身邊覆命,大喇叭不辱使命,將華妃生氣的事情也說了出去。
“皇上是天下人的皇上,不是哪一個人的皇上,華妃伺候皇上這麼多年,竟然還是這麼不懂事。”皇後揣度著聖意道:“不過皇上若是喜歡,偶爾使些小性子也無妨。”
“皇後所言甚是,華妃……”皇帝頓了頓,想到年世蘭昨日醉酒無狀的模樣,句句都是可以賜死的重罪,偏生又那般可愛可憐。
本來還以為華妃對自己有些疏離,現在看來,她還是一如從前。
“這麼多年,華妃還是那般愛使小性子。”
皇後臉色一滯,又恢複如常,“是。”
次日,皇帝一早便來了翊坤宮,本想教她下棋,卻見她又在院中射箭。
“昨兒才宣太醫,今兒怎麼又站在風口裡?回頭吃藥可不許跟朕哭。”
“臣妾哪兒就這麼嬌氣了?”
年世蘭射出一箭,今日醒著,箭術也未見得比除夕夜好多少。
皇帝伸手握著年世蘭的手,手心的溫度交融,“手這樣涼。”
回頭朝奴才們喝道:“你們是怎麼當差的?”
因這一句話,翊坤宮的宮人全跪了下去。
年世蘭本就看他不爽,望著自己的人一個個戰栗不敢言,心中愈發不滿,“臣妾這是做錯了什麼,要皇上一大早來拿臣妾宮裡的人撒氣?”
“華妃這話便是還在同朕置氣。”
年世蘭將手抽回,張弓搭箭,朝著箭靶鬆了手,箭矢雖落在紅心邊緣,卻是穿透了箭靶,可見是用了很大力氣的。
“行了,你們都起來吧。”皇帝伸手抽了一根箭,“你這力氣用的不對,朕來教你。”
“臣妾笨得很,不會彈琴唱曲哄皇上開心,連箭也射不好。”
“滿宮裡就屬你小氣。”
皇帝的語氣既寵又哄,依舊站在她身後,手把手射出一箭。
年世蘭不愛他,也就不需要他真的愛自己。
但她惜命。
她深知麵對君王適可而止的重要性,便斂了自己的脾氣,嬌嗔道:“皇上除夕也是這般占世蘭便宜的吧?”
“世蘭覺得朕是在占便宜?”
“不是嗎?”
年世蘭手肘後移,手指鬆開,此箭與前一箭射中同一靶心,年世蘭抬頭望向皇帝,“如何?臣妾的箭術是不是也能追上皇上的了?”
“是!合宮裡冇有比愛妃更厲害的了!”
年世蘭嬌哼一聲。
皇帝鼻尖略過年世蘭耳廓,“好香啊。”
可不香嗎?
年世蘭昨天把鬥篷放在香爐旁熏了一夜。
“皇上獨獨賜給臣妾的歡宜香,臣妾日日都會用。”
“對了,朕就喜歡你身上的味道。”
年世蘭內心翻了個白眼:對咯,記住咯,這就是你斷子絕孫的味道!
“走吧,回屋,不是說不會下棋嗎?朕教你。”
年世蘭內心冷笑:臭棋簍子,也就在我這小白麪前能找點存在感。
“臣妾今日不想下棋,隻想射箭,等臣妾什麼時候射中那枚銅錢,什麼時候就進屋。”
“這樣啊。”皇帝今日心情好,自然也願意隨著玩笑幾句,“那朕的華妃豈不是要在這風雪天站一輩子?”
“是嗎?”年世蘭眼珠子一轉,“既如此,皇上可敢與臣妾賭上一賭?”
皇帝望著年世蘭,饒有興趣道:“華妃這是想要同朕比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