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回目光,看了眼沈眉莊來的方向,“姐姐這是剛從翊坤宮出來嗎?這花也是華妃娘娘賞的吧。”
“是,我原也不喜歡這些,隻是華妃娘娘賞賜,不得不收。”
沈眉莊也是看出安陵容眼中的喜歡,委婉表示,這是華妃賞的不敢亂送人。
安陵容內心倍感蒼涼。
在自己眼中名貴而不可得的東西,旁人卻可以輕易拿來賞人。
偏偏受賞的人,還不喜歡。
想要的得不到,得到的不珍惜,人與人之間,果然是不一樣的。
“前頭便是延禧宮,姐姐現在若是不忙,不如去妹妹那裡喝口茶?”
“在翊坤宮拘著說了好一會子話,正好口渴了。”
兩人便攜手去了延禧宮,誰知一進去,便看到桌上擺了好些鮮花,正是花開正盛的玉台金盞。
寶鵑興奮道:“恭喜小主,賀喜小主,敬事房傳來旨意,今夜由小主侍寢。”
安陵容一時不敢相信,“你說什麼?”
寶鵑再次重複道:“今兒是小主的好日子,花房的奴才一聽到訊息,立刻送來許多鮮花。”
沈眉莊握著安陵容的手道:“恭喜妹妹,終於得償所願。”
菊青端了兩盞茶來,安陵容喜不自勝,接過來時,差點打翻茶盞,她連忙將杯子放下。
沈眉莊立時想到了華妃的話,便提醒道:“玉台金盞有毒,妹妹可莫要將吃食同鮮花放在一起,免得壞了好事。”
“什麼?”安陵容覺得難以置信:“這花有毒?”
“噢,是花房的奴才說的,倒也不是什麼要命的毒物,隻是誤食會叫人顫抖不已。”
安陵容膽子小,聽罷臉色露出驚恐之色。
沈眉莊知道敬事房的人很快過來教規矩,不便久留,略坐坐便離開了。
出來時,長街的蠟燭已經點上。
采月抱著花感慨道:“得虧有小主,否則安小主今晚中了毒,怕是不能服侍皇上的。”
“倒是要感謝華妃娘娘。”
沈眉莊心中忽然騰起一團疑雲。
華妃才說起安陵容未承寵,安妹妹被翻牌子的訊息便傳來了,她忽然送這一盆玉台金盞,不像是給敬嬪,倒像是特意傳那句話給安妹妹。
翻牌子便也罷了,皇上常去翊坤宮,華妃一句話,並非難事。
隻是她怎知花房會給安妹妹送玉台金盞?
是她安排的,還是……
沈眉莊倒吸一口涼氣:是有人故意要害安妹妹?
“是皇後!”
回了鹹福宮以後,沈眉莊直接去了主殿,將今日之事全部告訴敬嬪。
“自王府時,皇後孃娘便十分賢惠。”馮若昭搖頭,“她怎麼會害安答應呢?”
便是說皇後瞧不起小門小戶出身的安答應,馮若昭都相信,但要說皇後害人,還是害一個入宮無寵的小常在。
沈眉莊搖頭,她隻是憑感覺判斷,一時說不上來具體原因。
“能夠左右皇上翻牌子、且指定花房送花的,便隻有皇後和華妃,若是華妃,她又何必暗示我替安妹妹解圍?”
若是皇後,起心拉攏,卻礙於高位不便直接示好,反而先將她踹入泥潭,在她半死之際再伸手救出。
任憑是誰,深陷泥潭,被人援手救出,都會感激涕零。
馮若昭卻道:“你又怎知這不是華妃意圖拉攏你和安答應的手段?”
沈眉莊欲言,又不知該如何反駁。
“娘娘不是也願意幫助華妃嗎?”
“我幫她是不得不幫。”馮若昭目光落到桌上蠟燭上,
她跟華妃是有恩怨在先的,若不是皇後與世無爭,她二人之間,馮若昭更傾向於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