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楚國,嘉明十八年,京城。
放眼所見,到處是青樓畫閣,繡戶珠簾,素雅的軟轎、雕飾華麗的馬車紛紛停靠在街旁,名貴矯健的寶馬匆匆奔馳在禦街上。
街道兩旁店肆林立,紅磚綠瓦,樓閣飛簷,街道兩旁的空地上還有不少搭著簡陋棚子的小攤販,街道一直延伸到了城外的郊區。
靡靡旋律與美人的笑語,迴盪在柳蔭.道上與花街巷口,婉轉的小曲與琴絃,彈奏於茶坊雅聚與酒樓之中。
即便已是申時三刻,日頭偏西,可街上仍然行人不斷,有挑擔趕路的、有駕牛車送貨的、有慢悠悠逛著店鋪的、有駐足觀賞護城河景色的....
如此可見,京城這片皇城地有多繁華熱鬨了。
這時,一輛精緻又低調的馬車緩緩的從宮門駛了出來,馬車慢慢駛過長街,馬蹄踩在青石板上發出噠噠噠的聲音,木軸車輪軲轆轆的往前滾動著。
一刻鐘後,馬車在一座氣派的官邸門前停了下來,朱漆大門上茶杯大小的銅釘閃閃發光,門頂匾額上是禦筆親寫的‘護國將軍府’五個金漆大字。
厚重的朱漆大門肅然的敞開著,馬車順溜的駛進了將軍府中。
車轅上坐著一個年約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子,身形精乾結實,皮膚微黑,麵色帶著幾分銳利,穿著一身利落的黑色勁裝,腰間彆著一把劍,神情嚴峻的駕著馬車。
待馬車停穩後,年輕男子利索的下了馬車,轉身對著馬車裡的人畢恭畢敬的提醒道,“二爺,到府了。”
廣白伸手為自家主子撩開了車簾,隨即就從馬車上走下來一位麵容極其俊美的年輕男人。
隻見年輕男人身著一襲紫色官袍,曲領大袖,下裾加一道橫襴,腰間束以纏枝花卉金帶,腳踏黑色靴子。
男人約有二十來歲,麵如冠雲,氣質儒雅,輕薄的唇角微微上挑,似天生就帶著一抹笑意,讓人甚感平易近人。
隻是那略顯蒼白的臉色,卻為他俊美之色又平添了幾分病弱之感,就猶如一個極其名貴漂亮的易碎品。
宋少欽微微拂了拂自己的官袍,挺拔的身姿略帶著幾分清瘦,這紫色官袍原該是冷肅又威儀的,但穿在他的身上,卻襯的他格外溫文爾雅、氣質矜貴,儼然就是一副學識淵博的文官派頭。
“大哥那邊有訊息了嗎?”
宋少欽一邊朝著書房前行,一邊詢問著自己的隨從,清冽的聲音含著幾分難以察覺的情緒。
跟在主子身側的廣白,肅著臉回道,“一個時辰前收到了世子的信件,屬下已放在書案上了。”
聞言,宋少欽沉默不語的加快了腳步,穿過幾個亭廊就徑直走進了長安院。
“二爺,你回來了。”守在書房的小廝麥冬一瞧見自家主子的身影,立馬端正著身體問安。
宋少欽按例問了一聲,“今日家中可安好?”
如今父兄跟小叔均不在京城,他作為家裡唯一的成年男性,自然要多照應下家裡的老幼女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