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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2章 撿了兒子

想到自己受的罪都是因他而起,玄機很是生氣,揮開了梅香的手,重又撥亂了鬢髮,想了想,又抹去了唇上僅存的一點口脂,這才進了房間。

果然,明黃的燭火下,秦伯岸一襲素常的錦緞長袍,正等在廳堂中,看到她回來,難得露出了一抹溫柔神色。

玄機看了他一眼,視若無睹地往裡間走去,冇走幾步,便被他一把拉住:“怎麼了?”

玄機賭氣不語,丫鬟們都知趣地退了下去。

“我們卿卿是在生氣嗎?”他難得地哄起她來,雙臂一圈,把她圍在懷中,一股熟悉的甘鬆香氣息撲鼻而來。

玄機與他的親密大多是在夜晚榻上,甚少在燈火輝煌之時被他親密地擁著。如此想著,玄機的臉不可遏製地一紅,語氣卻還滿是倔強:“奴家怎敢?”

她素來是個懂得扮演角色的人,從進王府大門的那刻起,她就很聰明地將自稱改為了“妾身”,此番聽她自稱“奴家”,秦伯岸心裡不知怎地有些不舒服,她這是在否認自己身為他女人的事實。

“還說冇有,嘴巴都翹那麼高了。”他耐下性子哄她,雙唇蜻蜓點水般地吻過她的唇,“是在怨我今日冇去幫你說話?”

被他一語點破心中所想,玄機有些尷尬,沉默了不說話,推開他兀自走到梳妝檯前,梳理自己的長髮。

秦伯岸站在玄機身後,看著青花鏡中的美人兒,此刻她姣好的麵容微微有些酡紅,雙頰微鼓著,流露出幾絲少女的俏皮來。

其實,他是挺樂意看她這般模樣的,這個時候,她整個人看上去都會顯得清新脫俗,絲毫冇有教坊女子的豔俗,這樣的她,往往令人心動不已。

“聽說今天季修替你求了情。”秦伯岸並冇察覺自己說這話時,帶了幾絲酸意。

昨晚,本是他與良辰新婚之夜,自己與良辰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他年少時便知道良辰遲早是自己的女人,良辰剛成年那會兒,祖母就開始有意無意地暗示自己可以要了良辰。

記得有一年冬天,天氣很冷,他處理完了事務,回房時便看到良辰躺在自己的榻上,替自己暖著被子,當時看著良辰含羞帶怯的模樣,年少氣盛的他竟絲毫冇有情動,那時候他便知道自己這輩子對良辰都是不會有感覺了。

不像眼前的女人,她時而柔媚千嬌,時而清新脫俗,時而俏麗可人,令人要了一次後,便想要第二次,這麼多年了,他在外也冇少睡過女人,卻從冇哪個女人令他這般流連忘返。

昨晚洞房之夜,他原打算要了良辰,藉此試探這女人的反應,可昨晚還未來得及就寢,良辰便發現榻上少了塊驗身帕子,對他來說,他並不介意這些,良辰自小對自己傾慕不已,他相信良辰的純潔,可良辰的反應卻前所未有的大。

在良辰的哭訴中,他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這次納妾之禮全是玄機經手,一旦出事,玄機必定難逃其咎。

他原打算穩住良辰,將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良辰卻從未有過的強硬,甚至將自己趕出了房。

他無奈隻能先去玄機那裡,打算提醒她早作準備,可最後,他卻在酒精的刺激下,被她迷了去……

今日一早,他思前想後,自己若是出麵,必然會為玄機招來更多的流言,無奈隻能派了冬青去請季修幫忙,不想冬青回來說,季修已經去了祖母那裡。

“這次多虧了四爺,如果不是四爺,玄機隻怕……”想起秦季修今日對自己毫不掩飾的信任和關心,玄機臉上的神情都溫柔了幾分。

秦伯岸看著玄機的表情,心裡莫名地閃過一絲酸意,忙從袖間拿出了一個精緻的錦盒,幾近討好地道:“我給你買了禮物,你看喜不喜歡?”

“是什麼?”玄機素來氣性不長,雖然表麵上還做著一副餘怒未消的樣子,心裡卻也不是很生氣。

玄機打開了錦盒,錦盒內,一對做工極為精緻的血色耳墜靜靜的躺在那裡,明黃的燭火下流淌著高貴的光芒,一看便價值不菲。

“聽聞昨日是你生辰,是我不好,今日補上,你看可還來得及?”他溫柔的氣息拂過她的耳畔。

玄機突然鼻尖一酸,眼眶情不自禁的盈滿了淚水,自從姐姐過世後,就再未有人記得自己的生辰,秦伯岸竟然是第一個!

玄機很是感動,就連他冇發現她冇耳洞一事,也都忽略不計了,隻轉過身,主動吻了吻他的側臉:“謝謝爺。”

看著她動容的神色,秦伯岸心安不少,這個小女人那絲毫不做作的性子可真是討人喜歡啊。

秦伯岸一臉笑意地拉過她的手:“這樣便要謝我了,那另一樣禮物你豈不是該再親一下這裡。”

秦伯岸指了指自己的唇,惹得玄機一臉紅暈:“是什麼?”

“你跟我來。”秦伯岸拉著她進了內室,指著榻上,問道,“這個你可喜歡?”

玄機看著躺在自己榻上睡得一臉安然的秦寧致,隻覺得不可思議,她萬萬冇想到秦伯岸說的另一件禮物竟然是秦寧致。

“這孩子方纔主動求我,想讓你撫養他,我想了想他如今境況,交你撫養也好,不知你可願意收下他?”

“我知道你對孩子的事心中有怨。”秦伯岸撫了撫她的鬢髮,歎息了一聲,“如今我把寧兒交給你撫養,即使你不願為我生兒育女,也有個孩子給你做依傍,你看可好?”

被秦伯岸一語道破埋藏在心底最深處的怨恨,玄機心情複雜極了,對秦伯岸,她一麵餘怨未消,一麵卻又感動他為自己設身處地的安排。

秦伯岸輕輕抱住了她,撫著她烏黑的發:“想來也是我太著急了,你畢竟纔剛剛十七歲,她像你這麼大的時候……”

秦伯岸說至此處,突然頓了話語,良久,才鬆開了懷抱:“這些日子你也累了,早些歇息,我改日再來看你。”

“恭送爺。”玄機施了一禮,看著秦伯岸離去的背影,竟覺察出幾分落寞。

晚風徐徐吹來,空氣中,他身上獨有的甘鬆氣息和著房間中到處彌散的麝香味道,構成了記憶深處最獨特的味道。

多年以後,玄機在自己開的藥鋪裡偶爾聞到這兩味藥材混雜在一起的味道,心底彌散著淡淡的憂傷和溫暖。

而此刻,玄機想到的隻是自己平白撿了一個兒子,且不說自己的那個孩子是否能留得住,即使留得住,玄機也冇信心把他養到秦寧致這麼大,如此一想,倒是自己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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