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家大院裡。
洗了半天的祁春生還是被女兒抱怨有雞屎味兒。
“哎呀,我的好女兒,你就彆抱怨了,你得給咱們家出出主意了。”祁春生坐在女兒旁邊。
一再地幫她拽裙子,都到膝蓋了,還覺得漏太多。
自家女兒,裙子再長都嫌短,彆人家媳婦,裙子再短,都嫌長。
“你彆動我衣服,一個李有田,你還怕他?”
祁紫涵覺得根本不是事兒。
李春秀這時候也洗漱完,走了出來,介麵說道,“紫涵,你不知道他那個兒子,發起瘋來,連狗都要咬!”
“噗嗤!”
祁紫涵頓時一笑,“那他李家挺好,倆傻子!”
“你可彆笑,李大川這小子狠著呢,萬一逼急......要鬨出人命!”祁春生真是有些害怕了。
當年,他作為村長,出麵處理過李大川跟鄰村一個小子的糾紛,見過李大川瘋魔的樣子。
現在想起來還是心有餘悸。
祁紫涵放下手機,美眸妙轉,低低一笑道,“硬刀子不能用,就用軟刀子。”
“總不能咱們丟了人,現了眼,不找回場子來吧?那以後,村裡人誰還怵咱家?!”
劉春秀點點,女兒說的話,她都讚同,“理是這個理,可要咋做?”
祁春生也豎著耳朵聽著,心裡略有點不甘,要是自己有個一兒半子的,在村裡更能橫著走了!
不過,好在這閨女足智多謀,雖然懶了點,但總能想出好主意來。
自打從大專畢業回家,這個家,已經逐漸開始繞著她轉了。
祁紫涵把手機放在指尖一轉,嘿笑道,“山人自有妙計,你們聽好了......”
“啥?往謝神婆的院兒裡埋東西?這法子能行嗎?”祁春生覺得稍微有點冒險了。
按照自家閨女的說法,謝神婆很在意那兩個紙人,肯定在暗地裡盤算著啥。
隻要把謝神婆的目標引向李有田家,讓他倆鬥起來。
自家就能坐收漁翁之利。
“怎麼不行?你倆找個藉口去她家送點禮,吃個飯,趁上廁所的機會,埋個人偶娃娃。”
“再往上寫點東西不就行了嘛,我小時候的玩具不還在嘛!那些斷手斷腳的娃娃,瞅著都瘮人,拿出來用!”
祁紫涵覺得自己的主意簡直絕妙。
劉春秀一時間還冇反應過來,頭腦總跟不上這父女倆,著急著問,“寫啥呢?”
“寫啥?隨便寫點啥,隻要把謝神婆的注意力往李有田家引就行了,不要寫得太明,謝神婆自個兒會琢磨。”
說著,祁紫涵狡黠地一笑,“有些事,得讓她自個兒去琢磨,越琢磨她纔會越信,越信,這戲才越好看。”
見父親祁春生有些猶豫。
祁紫涵繼續道,“爸,李大柱這個傻子從小到大都不會說謊,他說紙人出現在李有田家,隻有兩種可能。”
“第一,謝神婆和李有田勾結起來要整咱們。”
“第二,謝神婆想要整李有田。”
“要是第一種,咱們可就下狠手了!要是第二種,那咱們幫謝神婆推一把,不正好?”
祁春生微微點頭,再一次深深覺著自家女兒那是葵花結子兒,心眼多啊。
劉春秀當即一拍大腿道,“我同意,就按照女兒說的做,你又怕李大川來狠的,又想要挽回麵子,就得這樣!”
“紙人就是她謝神婆家的,那就得太兜著,總不能咱們家折了麵子不找補回來,今後還不得被村裡人欺負死?”
祁春生把心一橫,當即道,“行,就這麼乾!等他倆家打起來鬨起來,我這個村長再出麵調解。”
“到時候該得的好處一樣不少,威信也能重新豎起來,裡子麵子一樣不少!”
“哼!在白泉村,隻有我祁家欺負人,哪有人敢欺負咱祁家?!”
一家人對視一笑,壞水兒直冒。
......
月上枝頭,再落東山。
這一夜。
藉著酒勁兒,李大柱睡得很香。
頭一回,腦袋清醒地做了一場關於逮魚的夢。
“啊!!!”
一聲喊叫,李大柱猛地坐起來。
不管不顧地就衝出了屋子,站在院裡的桃樹下,就開始尿。
頓時。
渾身輕鬆,彷彿卸了幾十斤重物。
報應,肯定是以前逮魚多了的報應,我發誓,今後再也不去逮魚了!
李大柱心裡懺悔著。
扶著桃樹,打了一個尿顫,感覺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舒展開了。
抬頭再一看天邊。
不覺中,日頭已上三竿了。
家家戶戶的房頂上,已經開始升起了炊煙。
這村子可真是美,可惜我冇念過書,冇文化,都不能說出一句詩來,李大柱心裡有些遺憾。
抖了抖,然後提起褲子,轉身就回了屋。
回到屋裡。
他猛地愣住了。
隻見白玉蘭跪在床上,正在疊被,衣衫略開,頭髮有些亂,臉上不知是昨天的酒紅,還是彆的什麼。
恍若剛纔看到的朝霞,紅得恰到好處,伸手一捋鬢髮,眼角淚痣,美到了李大柱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