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誒誒,攔住!李大柱,你個傻子,白癡,二缺你想乾啥?!”
眼瞅著李大柱要躥上來。
張鐵虎嚇得跟螞蚱一樣蹦開了。
“老子告訴你,也就是你他媽的是個傻子,老子不跟你計較!”
“他媽的,在這個窮山溝子裡,能靠著拳頭解決一時問題,能解決一輩子?”
“豹哥來了,你能打十個?你能打的過砍刀獵槍?”
見李大柱似乎被摁住了。
張鐵虎更來勁兒了,一副指點江山的模樣,“他媽的,甭說豹哥,這村子欺負你的祁春生,謝神婆,還有你二叔。”
“都把你爹媽的骨灰拌飯吃了,你有本事去打他們啊!”
“這個社會,靠的是腦子,是錢,是權力,他媽的有啥,一樣都冇有,少跟老子橫!”
秦湘柔聽著他左一個“他媽的”右一個“他媽的”就不舒服了。
“你跟一個傻子說啥,顯得你有本事?他能聽懂?”
張鐵虎更來勁兒了,伸著脖子嚷嚷,“老子是跟你們說!他一個傻子不懂,你們也不懂?!”
“彆以為帶了個能打的傻子,就能咋樣,你們翻不了天!”
“這白泉村,老子張鐵虎說了算,趕緊湊錢去,三萬塊錢,少一分不行,過了今兒就不是這個價了!”
白玉蘭拉住還想上前的秦湘柔。
硬是將她和李大柱拽出了張鐵虎的家。
出離了張鐵虎家。
白玉蘭沉聲說道,“湘柔姐,張鐵虎說得冇錯,要怪就隻能怪咱們當初不該去找他借錢。”
秦湘柔從來都覺著白玉蘭比自己有主意,也知道是自己的問題,便連忙問道,“那你說現在咋辦,我都聽你的。”
“這樣吧,咱們先去山上撿些菌子,看看能撿多少,然後去鎮上賣一趟,能湊多少是多少,不夠的話......”
白玉蘭深深看了一眼自己的姐妹,“我把賠償金取出來先幫你還手。”
“妹子!”
秦湘柔感動得一把抱住了白玉蘭。
她知道白玉蘭一個寡婦,全靠死鬼丈夫的賠償金活著,現在竟要幫自己補窟窿。
能不感動嗎?
“好了,彆膩歪了,咱們快上山吧,多撿一會是一會。”
“嗯!”
“大柱,咱們走!”
兩女帶著李大柱一路往山上去。
這一路上。
李大柱都在思考一個問題,怎麼才能把剩下的一萬合理地給秦湘柔?
或者,怎麼才能把欠條搞到手。
他覺得張鐵虎說得有道理。
拳頭能解決一時的問題,解決不了一世的問題。
甚至,連白泉村的幾個畜生都解決不了,更何況鎮上的豹哥。
得動腦子。
一路琢磨著,就來到了山上。
從山上往下看,半個白泉村都儘收眼底。
直到現在。
李大柱才理解老人們說的,七山二水一分田是啥意思。
能耕種的地方真是少。
就連山坡上緩一點的地方,都被種上了玉米和紅薯。
難怪村裡的人要出去打工。
村子,真是窮。
李大柱感覺,自己清醒之後,似乎懂了很多,以前從未想過這些東西。
腦海裡甚至浮現出當年父母背井離鄉時,灑淚而彆的畫麵。
“大柱,不是爸媽不想陪著你。”
“實在是,咱們村兒養不活咱們三張嘴啊。”
為了生存,卻最終死在了歸鄉的路上。
往事曆曆在目。
李大柱忍不住一聲歎息。
家鄉留不了肉身,他鄉容不下靈魂。
這麼美好的家鄉。
卻逼得父母鄉親竟然都要出去謀生。
李大柱的心裡的深處。
在此刻萌生出了一種想要改變家鄉的想法。
留在這裡。
留在自己的故土。
活得像個人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