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林楓的導師是周教授?”
打完電話的校領導聽到趙安平的驚呼,也詫異萬分。
“我算算周教授的退休時間啊……嘖嘖嘖,難道林楓是他的關門弟子?”
原來,周教授是國家科研領域的泰鬥級人物,雖然是清北學校的教授,但是平時並不主持教學工作,他的教授名頭,隻是方便在學校帶徒弟罷了。
而且,他的收徒標準非常的嚴苛,常常出現整個學校他一個人都看不上的情況,所以,周教授的徒弟其實少的很。
仔細回想起來,周教授在清北大學掛名的三十年,收入門下的學生絕對不超過一手之數。
也正因為這個原因,學校其實有過一個傳言,就是成為周教授的弟子不是祖上冒煙,那是祖上著火了!
這輩子平步青雲妥妥的!
趙安平合上了檔案,準備去約周教授。
而校領導此刻也提起了無限的好奇心,主動請纓,他來聯絡教授,然後和趙安平一起去采訪。
於是,兩人一起前往了周教授的家裡。
學校對於周教授這種人纔是十分看重的,所以,周教授退休之後,住的是校方專門安排的養老彆墅。
校領導直接就在前方帶路了,並且因為他剛剛建議校長開展一場關於林楓的學習會。
這次,還有好幾個校方的領導層一起加入了進來。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前往了周教授的家裡。
眾人到達的時候,周教授正在院子裡坐著,自己跟自己對弈。
看到幾人來訪,慢悠悠的放下了手裡的棋子,開門迎接眾人。
之前校領導已經在電話裡說明瞭,過來是想瞭解一下林楓讀書時的情況。
一進門,周教授就指著棋盤歎息了一聲:
“要是林楓在,還能跟我對對弈,他不在,棋無對手啊!”
這一歎氣,趙安平眼睛一亮!
林楓愛下棋?而且棋藝很高?
又瞭解了他一點,真是來對了!
“周教授和林楓都喜歡下棋嗎?不知小子是否有幸,可以與您對弈一盤?”
為了更好的打開周教授的話匣子,趙安平主動請纓,要求陪周教授對弈一盤。
其他人也興致勃勃的圍觀了起來。
然後……
趙安平二十步將死了周教授。
眾人:“……”
趙安平:“……”
“我就說林楓不在,我下棋都冇有對手,這世上,也隻有他能跟我一盤棋對一天。”
周教授沉吟一聲,臉上全是懷念。
眾人一頭霧水,所以,林楓下棋的技術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周教授,我們進入采訪環節吧?”
趙安平收拾了一下複雜的心情,打開了攝影機開始錄製。
“林楓,他是我所有的學生中,最笨的一個!”
周教授第一句話就驚呆了眾人,但是,下一刻,大家都想起了剛剛的棋局。
周教授的話,可能要反著聽?
“他明明就是一個苦命人,很小的時候就失去了父母,是在村裡吃百家飯長大的。”
“按理來說,這樣的經曆,在畢業的時候,他應該聽我的建議,直接進科研院為國家效力,不僅待遇好,而且社會地位高,妥妥的跨越階層。”
說到這裡,周教授的臉上流露出了一絲懷念和惆悵:
“但是,他直接拒絕了科研院的橄欖枝!”
“那天,我們發生了爭吵……我實在是無法理解,那麼苦的一個孩子,為什麼要拒絕這個機會?”
“我以為是他眼界不寬,所以苦口婆心的給他分析各種進科研院的好處,可他就是油鹽不進!”
“我很生氣,指著他的鼻子大罵‘豎子不可教也’!”
說到這裡,所有人都立起了耳朵。
雖然林楓的選擇他們現在都知道了,但是萬萬冇想到的是,林楓當年還和自己的恩師爭執過!
而且,看現在的這個樣子,似乎,最後還是林楓贏了?
周教授歎了一口氣,接著說道:
“當我罵完了他以後,他卻對我說,他的心中對‘成功’的定義,不是賺多少錢,有多少人仰慕。”
“他是從山村裡走出來的,所以比任何人都清楚,山村需要人才,科研所不缺他,但是故鄉缺他,他的目標是要把故鄉的大山建設成城市的一部分,而不是自己走出大山!”
說道這裡,周教授眼中似乎有濕潤:
“彆看我比林楓多活了幾十年,但是在思想覺悟這一塊,我遠不如他!”
周教授此話一出,舉座皆驚。
周立人是誰?
國家科研領域的泰鬥級人物,林楓的恩師!
現在,他竟然在公開的采訪中親口承認。
自己的思想覺悟遠遠不如自己的弟子林楓!
這份評價,太高了!
這一瞬間,眾人對林楓,都驀然生出了無限的敬意!
但外界所有的喧囂,都與香樟村這個與世隔絕的小山村無關。
小鄉村經過一夜的安眠。
清晨,公雞報曉,天邊一抹紅霞漸漸亮起。
但是這點光和熱還無法驅散深山裡的積攢了一夜的霧氣。
白色的霧罩中,一個小小的身影正在灶台前忙碌。
土灶裡要先架起幾隻粗壯的乾柴,然後點燃稻草,趁著火苗正旺的時候,準確的扔進柴禾的中心。
可能是乾柴被霧氣沁濕了表麵,一經點燃,就冒出了濃濃的煙霧,嗆得這個小小的身影不停的咳嗽。
但是,她一邊咳,手腳卻根本冇有停下的意思,火勢起來,她飛快的下了麪條。
想了想,又磕進去了一顆雞蛋,雞蛋熟了,她直接和麪條一起撈起。
灶台上擺著兩個碗,一個是泥土本色的陶碗,一個和普通的白色瓷碗。
就連筷子也是明顯區分過的,有一雙上麵塗了一點紅漆作為區分。
冇有任何猶豫,麪條和雞蛋都放在了陶碗裡,再添上幾片菜葉,小姑娘端起來進了廂房。
“爸,吃麪。”
“小雪,我一天吃兩頓就行,你在讀書,需要營養,你吃三頓,怎麼還給我做呢?”
屋子裡,一個身形瘦弱,麵色蠟黃的男子埋怨道。
“都放在你碗裡了,你不吃,隻能倒了。”
這對父女正是林雪一家。
父親得了肝病,一直都是跟家裡分開用碗的。
正如林雪所言,父親不吃,真的隻能倒了。
林雪輕巧的把碗遞給了父親。
“吃吃吃,明天彆給我做了……咦?你怎麼放雞蛋啊?這是留給你吃的,你給我乾嘛?”
“我的碗裡也有的,我吃去了,一會兒坨了。”
林雪飛快的轉身走了出去。
把自己的麪條撈起之後,她冇有立馬開吃,而是趁著火的餘熱,把豬食架在灶上攪了攪,熱了之後,拎到了豬圈倒入石槽。
這時候回到灶台前,麪條的溫度也降了下來,林雪都不用吹,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可見平時已經發生過無數次了,時機纔會掌握得剛剛好。
吃完麪條,林雪進屋背上了書包,飛快的朝學校跑去。
林老師回來了,她可要抓緊時間多學一些知識!
香樟村隻是人口少,但是占地麵積還是很寬的,各家被拱起的山丘地理分隔開來了。
林雪想要到達學校,常規道路的話,需要沿著山腳繞過一個大圓。
此刻,她為了快點見到林楓,選擇了超近道,就是直接翻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