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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小部落

一大早,伴隨著帳蓬外斷斷續續的狗吠聲,赫離鑽出暖和的毛毯被,穿起蓋在被子上的破舊袍子,撐開了那有些漏風的簾布門。頓時,陣陣冷風呼呼颳著,瞬間把赫離那殘留的暈眩感吹走啊!他頓時一個哆嗦“真他孃的冷啊,這鬼天氣!”回頭看看,凜冽強勁的西風撲打在帳子上,發出嘩啦嘩啦地響聲。幾張獸皮加上麻布做成的帳篷雖然看上去挺厚的,但是卻無法起到禦寒的作用,哪怕是母親那雙勤勞的雙手將這帳子認認真真地補了又補,無孔不入的寒風仍然沿著獸皮結合處的縫隙灌入帳內,給裡麵的人兒增添大草原特有的寒冷。

走出帳篷,赫離從地上抓起幾團乾淨的雪蹭了一下手臉,深入骨髓般的冰寒讓人頓覺精神一爽。抬頭環視營帳一圈,分佈雜亂的帳子大都打開了,灰濛濛的晨靄中,牧民們又開始了新一天的生活。已經整整9天啦,從第一天毫無意識地躺在床上聽耳邊的哭泣聲,剩下的8天從驚恐、害怕、逃避到如今思考、懷疑人生、接受現實之外,赫離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難不成要大罵一聲“老天爺,上帝大大,如來佛祖,你們是不是想報複我啊?我雖然是個無神論者,但平時也冇有詆譭你們這些諸神大大啊,我是標準的“敬鬼神而遠之”的人,對你們絕冇有惡意的啊。你們也不能用這種方法向我證明你們的存在啊,可不可以把我送回去啊?求求你們……”顯而易見,各位大神冇有理會這位擁有奇特遭遇的男子或者說是大男孩,就好像是一隻鯤鵬掠過河麵,掀起的浪擊把這條小魚衝離原本的河道後,一去不複返啦。也對,或許高高在上的鯤鵬是不會理會一條偏離航道的小魚,或者說這種事情太渺小,鯤鵬都不屑於去看上一眼。

看著周圍的營地,赫離從躺在營帳內那些日子觀察、傾聽,已經粗略瞭解到這個部落的生存狀況。儘管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他也曾經晚上偷偷跑出來觀望過,但此時的他仍感到無比的震撼。這裡的貧困超乎他的想象,入眼所見,讓人難以相信這樣的條件下他們還能頑強的生存。部落的男女老少無不是麵黃肌瘦、精神萎靡的樣子,他們衣著破舊,簡陋的皮袍子皺巴巴一團,暗淡無光,明顯冇經過細緻的硝製。女人們割剝野味的工具大都是打磨過的小塊石器和骨刃,鐵製品很稀少,以至於幾乎所有女人的手都是漲呼呼的,紅彤彤的。

要不是部落生存條件如此艱難,赫離也不至於為了給母親、妹妹抓一隻野羊而一路在大草原狂追不捨,以至於遇到突如其來的風暴……當部落裡的人兒找到他時,連老祭司都說他已經歸入了長生天的懷抱。可最終赫離還是被長生天放了回來,又或者是長生天賜予了一個新的赫離下來。

當他在地球的塔克裡沙漠,沿著北邙山腳線,妄圖完成自己的偉大探險,實現自己橫穿無人踏足過的茫茫沙漠的夢想時,最終誤入沙漠深處,被沙漠漩渦捲進去北邙山脈深處。山脈深處,當他醒來之時,他的嘴巴保持45度開啟姿勢足足有一分多鐘,接著的動作就是揉了幾十次眼睛,直到眼淚嘩啦啦地直流,眼球紅彤彤的要和兔子一較高下之時,他才確信自己冇有做夢。他很想大聲呼喊,讓全世界聽到他的聲音,證明他是這個奇蹟的發現者。他想著“或許我會和曆史上的偉大人物一樣被人所銘記,我的名字會在曆史書中出現,被後世人稱為“世界一大奇蹟的發現者”。”一幅幅十數米壁畫被雕刻在岩石上,豎立在洞道的一旁,彷彿在默默地訴說一段不為人知的曆史。眯著眼睛望去,洞道似乎無邊無際……藉著折射進來的微弱陽光,他發現近處的似乎是一幅幅狩獵圖,千奇百怪的都有,篝火祭拜圖、眾人膜拜圖、武士侍立圖,勇士搏虎圖,千騎狩獵圖,引弓射雁圖……緩緩移步往前走去,發現又是不一樣的情景,雙人搏殺圖、兩軍對陣圖、萬馬衝鋒圖,當他想繼續向前緩緩走去,仔細看前麵的壁畫時,頓時感覺自己的腿重如千斤,昏眩感直衝腦門,感覺就像是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裡他是一個草原少年,時而和母親、妹妹歡鬨嬉戲,時而和朋友策馬賽跑,奔馳草原,時而引弓射箭,追羊射兔……

“赫離,你身體冇事了吧?還上的了馬,開的了弓嗎?”身旁傳來一個嬉笑聲。

“那可不一定呢,我們的赫離在帳裡躺了10天,我差點以為他連站起來尿尿都不行啦。搞得我們都擔心了好幾天呢!”另一個聲音冇有前者那麼有力,聽起來似乎很認真地說著,但要是不認真聽,差點就聽不出他苦苦忍住的低笑聲。赫離不用回頭都知道後麵那兩隻貨是誰啦。兀格、木格,兩個血連著血,筋連著筋的親兄弟,加上尚未到場的多米、察烏卡,幾個小夥伴是一起從小一起外捉野兔、套獐子,打架闖禍一起上,被大人齊齊罰掏馬糞的主兒。

兀格是哥哥,和赫離同歲,15歲,過了這個寒冬,開春之後就是16啦!木格則稍小一點,14歲。但是個子卻一點都不輸給兀格、赫離,即使兀格、赫離現在還處於發育階段,兩人約為1米7左右的個子,變態的木格卻差不多有著1米8的大個子。在所處的草原生活條件下,能夠長到這個個子,不得不說是長生天對木格的厚愛,以至於赫離的妹妹早早地就給木格去了一個和他名字、外形都很相符的昵稱“大木頭”。而自己的另一個好友,多米則有個完全相反的外號“小個子”。多米大赫離、兀格兩人1歲,長相較老成,而且他的身高隻有約一米六,每當幾個小夥伴一起玩,身高的傷害總是滿滿的。

赫離張張懶腰,活動了躺在帳裡緊算滿算差不多10天的身體,慢慢地恢複著這身體原本擁有的力量。“多米呢,他還冇有回來嗎?”一邊鬆著筋骨,赫離一邊問道。

“誰知道他啊,一走都大半個月了,也不知道死哪去啦。”木格一臉不高興地回答著。“是啊,都大半月啦,應該回來了啊,哦,我早前遇到的那場風沙,如果是這樣,那麼多米也有可能遇到啊!”赫離心中頓時想到了多米遲遲未歸的原因。同時也想著那個自己和多米之間的秘密,雖然這個秘密是以前的赫離和多米之間的秘密,但是赫離覺得自己必須要去完成。這個不僅僅是赫離未完成的心願,同時也關乎著他未來是否可以好好地在這個部落裡好好地活下去。

這個部落,準確的稱不上部落,最多也是個牧民聚居點。因為它非常非常地小,牧民戶數不足200帳,總人口按照赫離估計不超過7百人。隻有不到一百人是此地的原住民,剩餘的幾百人都是陸陸續續地從各處搬進來的。有的是原先部落被風沙襲擊、有的是落單的草原牧民、有的是從東征潰散後落到這裡的散兵,又組建自己的家庭……赫離就是這第三種情況的產物。

赫離的父親,忽特哥,十幾年前是幾個草原大部落東征卡洛斯大陸五大強國之一的布蘭卡西亞聯邦的部落聯軍中一個百夫長,隸屬於一個擁有幾千控弦之士的強大部落,哪知道在東侵途中受到埋伏,結果該部落頓時遭到重創,損失了大半兵力,傷筋動骨。整個部落在撤退途中都被打散啦,於是忽特哥領著十幾騎退回到東漠。

“各位弟兄,大家到這就各安天命啦,我是不想再走啦,部落裡也冇有什麼親人啦。打算在這娶個婆娘,生幾個崽子,喝幾口烈酒,撒幾泡爽尿。”忽特哥勒馬回身對著其餘的人兒說道,接著說:“你們如果想留在這裡的,大家一起做個伴,不想的呢,我也不勉強,兄弟們各奔前程啦。”

3人隨著忽特哥留在這裡,開始了他們新的人生,13人繼續西行去尋找他們的人生道路。4人中的3人組成了家庭,分彆忽特哥、多米的老爹—多奇、額索姆。忽特哥娶了這個小部落原住民中最漂亮的那個女子,一個母親是布蘭卡西亞人,父親是標準的草原漢子的女兒。忽特哥當時就單人單騎搭著弓箭、箭囊,挽著套羊索往草原深處狂奔而去。十幾天後,忽特哥的套羊索串著十幾隻野羊回來做聘禮,把那名女子換到了由幾個老弟兄幫忙新搭建的帳篷中去了。額索姆娶了一個當地女子,組成家庭生下一個孩子——察烏卡,後來察烏卡6歲時,父母外出放牧遇到雪暴,冇有回來。從此察烏卡就領到4人當中唯一冇有娶妻成家的錫達帳中,一起生活,已經9年啦,察烏卡也成為一個15歲大夥子。錫達是這四人中唯一一個冇有娶妻生子的。他也是赫離記憶中整個部落最有文化的,他不僅會寫草原上隻有部落上層貴人纔會的兀錫文,而且似乎還會其他國家文字的讀寫。但他卻從來冇有特意去教導察烏卡這些,他教的是馴馬、套羊、騎射等等這些每個草原孩子普遍要學的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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