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子時,慶功宴之後的皇宮早已落鎖,格外寂靜。
忽然幾人帶著一個麻袋從皇城一角墜上了城門。
“誰?什麼人?”一陣刀劍出鞘的聲音,值守宮禁的皇宮侍衛發現動靜。
“是我!”一道低沉的聲音傳來。
為首的侍衛長見到來人,急忙收刀入鞘,躬身行禮,“末將見過……”
“行了!今晚你冇看到我們,去吧!”來人出示了一個令牌,意有所指道。
“末將明白!”侍衛長心知眼前之人是皇上身邊最為信賴的心腹,再加上令牌,極為配合地帶人閃到一邊。
來人一揮手,身後數人抬著一個麻袋急速下了城牆,向著宮內走去。
侍衛長心中暗驚不已,看著那位皇上的心腹急匆匆而去再加上如此打扮,必定又是有什麼大案要案要發生了。
真不知明天得有多少顆人頭落地啊!
就在這時,一旁的一名侍衛小心翼翼地湊上前來問道:“王哥,剛纔那是什麼人啊?大晚上的扛著麻袋進皇宮?”
侍衛長斜了身後之人一眼,“該你知道的,你就知道,不該你知道的,最好少問!”
“是是是!小的明白!”出聲的侍衛急忙誠惶誠恐道。
……
皇宮,禦書房裡。
老朱橫躺在龍椅上,雙目怔怔地望著穹頂的五爪金龍出神。
忽然,門外傳來一道輕聲呼喚。
“皇上,微臣覆命!”
老朱頓時回過神來,微微側頭對殿外道:“帶進來吧!”
殿門開啟,在二虎的帶領下,幾名親軍抬著一個麻袋走了進來。
本不注意的老朱不經意間看到這一幕,不由得愣住了,指著麻袋看著二虎不解問道:“二虎,這,這是怎麼回事?”
二虎神色古怪,對著左右搖了搖手,幾名親軍走出禦書房關好了殿門。
這纔看著地板上的麻袋無奈輕歎一聲,抱拳道:“回皇上,這小子在墜入宮禁之時,怕是被嚇暈了。”
“切!”老朱不屑一笑,而後轉身正坐在龍椅上,一隻胳膊按在桌案上,眼神一眯,“叫醒,讓咱也看看這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狗東西,竟敢做下這等滔天的惡事來?”
“遵旨!”二虎二話不說,直接蹲下來解開麻袋口,從中倒出一個服裝怪異麵色蒼白的男子來,正是楊鳴。
老朱盯著昏迷的楊鳴打量許久,這纔不解轉頭看向二虎問道:“這小子是何底細?”
“啟稟皇上,今日微臣已調動親軍都尉府所有在應天的人手,複覈自洪武七年開春以來所有出入應天的人員,並未發現此人的記錄。”二虎如實稟報道。
“接著查!北六南七十三府皇冊全部給咱翻一遍!咱還真就不信,一個大活人還能平白無故的憑空出現在人家丫頭閨房裡不成!”
老朱說罷,心中的殺意早已按捺不住,隻是眼前這逆賊脫口而出已部分證實的預言之中,涉及到了他心中最為重要的人,才強忍了下來。
“不知**侯廖永忠那邊……”二虎話語遲疑。
老朱頓時一拍桌子,聲音冷厲,“怎麼?都想篡位的逆賊,還留著過年嗎?”
“微臣明白!”二虎躬身應道。
老朱對著昏迷著的楊鳴一揮手,二虎躬身抱拳,而後轉身一腳踢在楊鳴肚子上。
“嗚!”突然遭受重擊的楊鳴直接疼醒,可是嘴中還塞著東西,根本說不出話來。
隻好心中畫著圈兒詛咒著打自己的人,自打穿越之後,他就被人連續折騰了一天一夜根本冇合過眼。
被捆在柱子上,好不容易困得站著眯一會兒,就被人直接裝進麻袋帶走了。
擔驚受怕的楊鳴,一路上搖搖晃晃,不知不覺間再次睡了過去,哪知正夢到再續那KTV裡的前緣之際,被人狠狠一腳給踹醒了。
又疼又氣,還被捆縛著雙手,在遭受這一腳之後,直接弓成了一個蝦米。
就在這時,楊鳴耳邊傳來一道淡淡的聲音,在殿內迴盪,平添幾分威嚴。
“解開!”
二虎心中有些擔憂,“皇上,這賊子……”
“無妨!左右不過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軟蛋罷了,咱南征北戰這麼多年,豈會怕了他?”老朱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地上掙紮的楊鳴。
“這……遵命!”二虎看了看楊鳴,覺得也是這樣,便領命拎起楊鳴,給他解開繩索。
楊鳴心中大怒,什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還軟蛋?可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罷了,且忍住,隻要不再捱打就好。
被拎起後,正好看清大殿內,楊鳴不由微微眯起了眼睛。
八根成人胳膊粗的牛油蠟燭圍繞著一個殿內的張桌案點燃,而在桌案後的椅子上,一道人影坐在那裡正盯著自己。
楊鳴心中不由咯噔一下,對桌案之後那人的身份隱隱有了幾分猜測。
隻是因為殿內光線過於昏暗,根本看不清那人的麵容,不由眯起眼睛仔細觀察。
恰在此時,楊鳴察覺到被反剪捆住的手已經解開,急忙伸手想去懷裡掏貼身收藏的那副200度的近視眼鏡。
‘鏘’的一聲,還不待楊鳴有手伸入懷中,一道寒光閃過,一把長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楊鳴頓時不敢在動,因為從脖子上,他能清晰感受到那冷冰冰的寒意甚至鋒利,隻要他再敢有任何動作,鋒利的刀鋒必將劃開他的脖子。
他這才猛地想起,自己如今的處境,下意識嚥了咽喉,心思急轉,“這,這位大哥,不要緊張,我就是想獻上一件寶物!”
“寶物?”一直打量著楊鳴的老朱不由好奇出聲,對著拿刀架在楊鳴脖子上的二虎擺了擺手。
二虎這才緩緩放下刀,但卻是依舊警惕地盯著楊鳴。
察覺到脖子上的寒意厲去,楊鳴這才猛地大喘了一口粗氣,饒是寒冬臘月裡,也覺得身上冷汗直冒。
在一旁拎刀隨時準備砍向自己的二虎的注視下,顫抖著伸手從懷中掏出眼鏡盒子來,一副銀邊半框眼鏡赫然呈現其中。
老朱身子不由前探,“此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