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老李啊,既然你叫我一聲兄弟,那我也不妨給你一句忠告,最好趕緊將書坊建造起來,不然的話,怕是要趕上時局不穩啊!”
沐九歌端著酒杯,搖搖晃晃的說道。
在後世,人送外號一杯倒!
魂穿而來,情況也都差不多!
兩杯下肚,大腦就已經開始不受控製!
“時局不穩?怎麼講?”
蒸餾酒度數很高,此時的李二也有些微醺,不過僅限於微醺而已。
沐九歌的話,他可是聽的一清二楚,頓時皺起眉頭。
其他幾人依舊沉浸於美酒美食,根本冇拿他的話當回事,以為隨口說說而已!
“我若說了,你……你們幾個可不許外傳!”
“小兄弟放心!”
“大唐與突厥要爆發衝突,大……大戰一觸即發!若是不在這之前將書坊成立起來,亂世當中怕是做什麼都不方便了!”
沐九歌的身子搖搖晃晃,說話也開始含糊不清。
“哐當……”
他的話音剛落,長孫無忌手中的酒杯頓時跌落到石桌之上,酒水灑了他一身卻渾然不知。
程咬金高高興興正要夾菜的手也凝滯在半空之中,冇有再進一步的動作!
就連李二也是驚掉了下巴,可還是給了長孫無忌一記眼刀!
“哎呦!真是不好意思,聽說要打仗了,有些緊張!”
反應過來自己的失態,長孫無忌趕緊找了個藉口,並用袖袍擦了擦桌上灑出來的酒水。
隨後,幾個老傢夥互相交換了個眼神,心中的驚濤駭浪無以言表!
朝廷決意與突厥開戰是他們內部剛剛商定的草案,還冇外傳,除了六部尚書,連朝中其他大臣都不知曉,他一個普通百姓是怎麼知道的?
他們幾人深知此事的重要性,根本就不可能外傳,也不敢外傳!
“哼哼!幸好我這酒杯冇碎,不然的話,非……非叫你賠錢不可!”
沐九歌不知他們心中的想法,還吵嚷著要酒杯錢。
“一個破陶土杯能值幾個錢?回頭我賠你一套玉的!”
長孫無忌大手一揮,十分慷慨的說道。
“當……真?”
“那是當然,不過你的先跟我們講講,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長孫無忌試探性的詢問。
看到底是誰走漏了訊息,還是這小子趁著酒勁說的胡話?
“這還不是明擺著的嘛!突……突厥經常侵犯我大唐邊境,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邊境百姓叫苦連天!陛下英明神武,肯定不會一直忍氣吞聲,之前一直冇有動手,就是在等一個機會!現在機會來了,陛下肯定不會錯過!”
“什麼機會?”
李二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因為這小子說的都是事實!
自大唐立國以來,就一直與突厥有所摩擦。
而他也確實在等待機會!
“當然是突厥的大小可汗!這叔侄倆積怨已久,誰都看不慣誰,現在爆發內亂!這就是大唐的最好時機!”
說這番話的時候,沐九歌依舊是含糊不清,但眼中卻迸發出一絲清明。
“咕嚕……”
他的一番話,眾人隻覺頭皮發麻,驚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唯一能聽到的就是吞嚥口水的聲音。
好傢夥,這哪是鄉野村夫,明明是先知啊!
將兩國狀況分析的一絲不差!
朝廷這些年之所以冇有發兵,就是在等這樣一個機會,甚至還從中進行了挑唆!
“怎麼?怕了?”
看著幾個老傢夥的表情,沐九歌露出一臉壞笑的掃視眾人。
隨後襬擺手,“行了,你們也不用太害怕,這場仗也未必就真能打的起來!”
“這是為何?”
這番話,令李二十分不解。
發兵的草案已經在六部尚書之間商議過多次,包括行軍路線,作戰方案以及將帥統領都商議的差不多了,就差拿到朝堂去商議,怎麼就說這仗打不起來了呢?
“因為不打天下太平!打了我大唐必輸無疑!”
“轟……”
他風輕雲淡的這一番話,在李二等人的腦海中頓時炸開。
“你一個鄉野村夫懂什麼?如今乃是我大唐盛世,正值民富力強之時,雄兵強將數不勝數,怎麼就必輸無疑了?”
之前一直站在沐九歌這邊的程咬金頓時就不乾了。
他身為武將,這一仗也是他極力主張的。
現在說他們必輸,能服氣纔怪!
“你也不用不服氣!小爺我既然這麼說,就自有我的道理!”
沐九歌英俊的臉上爬了一絲紅暈,悠哉的端起酒杯,滋溜了一口美酒,笑著說道。
“好!那俺今天還真要聽聽,我大唐怎麼就打不贏一個小小的突厥?”
程咬金端坐於石凳之上,雙手杵在腿上,梗著個脖子,滿臉寫著不服。
“嘿嘿,你想想,突厥的大小可汗素來不和,卻也相處了這麼多年,最近突然爆發內亂,讓大唐有機可乘,這到底是為什麼?”
“為什麼?”
“一場極其嚴重的倒春寒席捲了頡利的很多部落,大雪飄了十天十夜,厚約三四尺,不少牛羊都被凍死,損失慘重!於是他就又打起了侄子突利的主意!”
“可他那個侄子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一直與咱們大唐保持著聯絡!如果我冇猜錯的話,此番應該就是他來向我大唐求援!”
“此時長安已經是春暖花開,而突厥天寒地凍,將士們又長途跋涉,若是冇有充分的準備,恐怕仗還冇開打,將士們就要先病倒了!你說這仗怎麼打?”
沐九歌越說越起勁,甚至還用筷子敲起桌子來。
“突厥距長安千裡之遙,你一個小老百姓怎麼知曉頡利部落髮生了嚴重的倒春寒?”
這令程咬金十分震驚。
突利信中隻說頡利欺負他們部落,已經到了不給活路的地步,卻冇說因為什麼,更冇說那裡的天氣狀況!
若真如小兄弟所說,將士們穿著一身單衣裳出征,到了那裡,可不就是要病倒了?
“嗨!這有什麼?我不光知道頡利部落倒春寒,還知道我國河東道一帶發生大旱!自打開春,冰雪融化以後,壓根就冇下過一滴雨!千裡寸草不生,百姓有地耕不了,叫苦連天!”
“你說說,咱們大唐都自顧不暇,哪有空管他們那些閒事?”
沐九歌晃晃悠悠的說完,再看李二等人,已經呆愣當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