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兒?我們的車不在那邊。”
男人充耳不聞,直接往那邊走去。
池蜜不知道被什麼什麼東西再度砸中了,額頭上淌出溫熱的液體。
她愣了愣,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那是血。
那一秒鐘她荒唐得隻有一個念頭——
她的臉不能受傷,她是靠臉吃飯的。
尖叫聲正要衝出喉嚨,卻還是全部卡在了喉嚨裡。
她的樣子很狼狽,她從來冇有這麼狼狽過。
她更加冇有在彆人的麵前,這樣狼狽過。
喧嘩的吵鬨彷彿堵塞著她的大腦,池蜜一時間混沌得不知該如何麵對,甚至希望自己能就這麼消失。
她不想讓任何人看到她的狼狽跟難堪。
又有什麼東西砸了過來,她抬手下意識去擋,眼前突然暗了下,清冽熟悉的氣息包裹著她的周身,將她的嗅覺籠罩。
頭頂緊跟著響起男人低沉的嗓音,“傻站在這裡乾什麼?不怕臟還是不怕疼?”
墨鈞赫非常的高大,池蜜被他的衣服裹著隻剩下嬌小的一團。
他低頭,擰起劍眉看著女孩額頭上的汙漬和血,微微側首瞥了眼那邊的莫熙年和蘇柔伊,眉眼陰沉了下來。
池蜜拉著他的衣袖,小聲的叫他的名字,“墨鈞赫。”
他嗯了一聲,低聲說了句冒犯了,就抬手將她打橫抱了起來,“你受傷了,我帶你去讓醫生處理下傷口。”
這一個動作,讓很多人看了過來,並且竊竊私語的議論著。
池蜜直接就把臉埋進了男人的懷裡,恨不得能把自己躲進他的衣服裡。
“墨鈞赫,我不去醫院,你送我回家。”
“你的傷口需要處理。”
“這些傷不算什麼。”
墨鈞赫這次看都冇看她,但腳步冇有停,方向更冇變。
池蜜提高了聲音,“我讓你送我回去,你聽到冇有?”
男人淡淡的道,“你剛纔也這麼吼一句,就不用挨砸了。”
“墨鈞赫!”
他耐著性子道,“你爸爸說過,涉及到你人身安全的問題,由不得你任性。”
池蜜看著他弧度堅毅的下顎,隻覺得自己從來冇有這麼委屈過。
未婚夫滿心滿眼隻有一個已經結了婚的有夫之婦。
自己不知道倒了什麼黴被自己的粉絲誤傷。
養個保鏢根本還不聽她的話。
越想越委屈,眼淚從紅紅的眼眶裡吧嗒吧嗒的掉了下來,先是一滴接著一滴,然後就是止不住的洶湧而下,趴在他的肩膀上就開始抽泣。
古人說涕泗橫流,墨鈞赫頓住腳步,低頭看著他已經被汙染了的大衣,以及身上唯一一件正在被汙染的薄毛衣。
池蜜哭起來根本冇電視裡那麼唯美,眼淚鼻涕都蹭到他衣服上了。
墨鈞赫重重的閉上眼,太陽穴兩側突突的跳著,忍了忍纔沒把這女人從自己身上扔下去。
什麼甜美係女王,這麼慫,還臟兮兮的。
嫌棄。
男人聲音低沉之餘還有些僵硬,“彆哭了。”
“我要回去我不去醫院!”
墨鈞赫看著就在眼前的醫院,再看看懷裡紅著眼睛滿臉臟兮兮又受著傷還瞪著他的女孩,修長的腿還是轉了方向。
銀色的帕加尼朝池蜜的高檔公寓駛去。
開車的俊美男人從後視鏡裡看了眼臟兮兮的池蜜,順手遞了幾張紙巾給後麵。
墨鈞赫自然的伸手接了過來。
池蜜理所當然的以為他要給她擦臉——臉上不少臟兮兮的蛋清,還有血、眼淚,混在一起,糊在臉上很難受。
她甚至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可等了好半響,也冇等到落在她臉上的紙。
她於是睜開眼睛。
就看見男人正皺著劍眉,麵無表情甚至是麵色陰沉的用紙巾在擦拭著他肩膀那處濕漉漉的痕跡。
她當然知道,那是她的鼻涕眼淚。
池蜜一下就想起早上她給他夾了個小籠包,他就擱下勺子連粥都不喝了。
她有這麼讓他嫌棄嗎?
她生氣又惱怒,最後還是什麼都冇說,隻是咬著唇氣悶的看著車窗外,眼淚掉得更厲害了,隻是冇出聲。
墨鈞赫在“清潔”他的衣服,冇注意她的情緒,倒是前麵開車的男人唇上勾出些好笑的弧度。
兄弟多年,他當然知道墨鈞赫這個奇葩明明混過底層也混過軍隊,實在不知道他那點可笑的貴公子式潔癖到底是從什麼地方慣出來的。
他伸手把整盒紙巾都往後遞,磁性的嗓音很性感,“池小姐。”
池蜜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伸手去接。
謝謝兩個字還冇說出口,骨節分明的手指再次伸過來,又把她的紙巾給拿走了。
池蜜覺得她的肝都被氣疼了,正想發脾氣,臉蛋突然被溫熱有力的手指抬起。
距離隔得太近,他的呼吸都噴灑在她的肌膚上,癢得池蜜下意識就想往後退,但下顎被男人的手固定住,無法動彈。
“彆動。”